肉眼可见的，小羽的后背和大腿都被打的肿了起来。一双手臂也挨了好几下脚踢，白皙的皮肤上是肮脏的鞋印子。原本还算干净的红裙沾了泥巴，看起来脏乱不堪，竟有几分可怜。
那些厨子还要再打，忽然走出来一个年老的女清洁工，过来拉架。
劝走打人的厨师后，清洁工递了一个塑料袋给小羽。塑料袋里是几个大馒头，还很新鲜。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被打的这么重，不疼么？”
小羽挣扎着坐起来，缓了缓，这才抹了把脸上的土，冲那女清洁工笑笑：“没事的大娘，我不疼。”
不疼，怎么能不疼呢。女清洁工看着小羽，心里一酸，紧接着又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来：“拿去吃吧，我给你挑过了，都是干净一点的肉。你下次别再这样了，有啥事儿跟大娘说，大娘也有工资，捐给你一点也行的。”
小羽点点头，乖巧的去公共卫生间里擦洗身上的鞋印去了。南天大步走过去，询问那清洁工是怎么回事。
小羽做了这么多坏事，清洁工还要给她捐钱？这讲不通啊。
听南天一问，清洁工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这小羽小时候得过一场肺炎，当时那个年代，小儿重度肺炎差不多算绝症了，小羽的爹妈就不肯给她花钱治疗，是小羽的姥姥到处借钱，救活了小羽。
后来，小羽和父母生分了，父母也又生了好几个孩子，几乎忘记了小羽的存在。
小羽在农村和姥姥相依为命，如今姥姥瘫痪在床，得了重病。她一边工作赚钱，一边照顾奶奶，但是医药费太高小羽实在是支付不起，无奈之下才开始偷东西的。
至于往肉菜里撒沙子，也的确是出于无奈。小羽没钱吃那些菜，只好这么做，等厨子把被污染的菜丢到垃圾桶里，小羽再去捡点干净的回来，带去給姥姥吃，让她补补身体。
听到这里，南天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她跟着小羽，看小羽走到住院处顶楼最偏僻的一个小房间里，那房间就在厕所旁边，空气里的味道很是难闻。
小羽开门之后，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她朝病房上的姥姥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姥姥，今天你可以吃肉啦！”
姥姥醒来，看看小羽，吃力的笑了笑。
小羽把肉菜挑了挑，盛到碗里，又拿了馒头掰成小块，把馒头蘸了肉汤，喂给姥姥吃。
姥姥长期瘫痪，消化功能已经退化，咀嚼的也很慢。小羽却有耐心的很，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姥姥，没有半点儿不耐烦。
姥姥吃了饭，小羽又拿了毛巾和脸盆，帮姥姥擦洗身体和做按摩。顶楼的房间很热，姥姥身上难免有一股怪味儿，小羽也不在意，仔仔细细的帮姥姥洗漱。
一切都做完，小羽这才松了口气。此时，她的手机响了，电话接通之后是用人单位打来的，电话里的人事经理不停的骂小羽，说她老是请假老是请假，这个月的工资减半，只发一千块！
一千，哪里够支付医药费呢，甚至连小羽自己的生活也搞不定。
当着姥姥的面，小羽表情还算是平静，可出了病房小羽都快哭出来了，语气十分卑微的求经理少扣点钱，还说自己会加加班补上请假时间的。经理却拒绝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羽难过的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又少了一千块，这可怎么办？
小羽的父母从小不管她，小羽连高中都没念过。这样的文凭，又是村里来的丫头，只能找下苦力的工作，赚不了几个钱的。再加上小羽每天都要来医院照顾姥姥，更是无法好好上班。
难道，又要偷东西吗...?...
偷窃，是小羽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可是每次偷人的东西，她的内心里也不好受。
啪！
小羽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脸颊发红，小羽的泪也像珍珠一样滴落。她又抬起手要打，忽然，她的手被南天抓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