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一名名劫后余生的天子祭酒,望着身前的祭坛,露出极度凝重和震惊的神情。
在众人的眼中,这座大周立国之初,由太祖所制的祭坛外围,正汩汩的往外流着浓稠的血液。这一股股血液,顺着斑驳的祭坛墙壁墙下,将祭坛整个涂抹成一片血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大周朝立国一千六百余年,这样的祭祀,一代又一代,不知道举行了多少次。然而,从没有人见过这种异状。
“酒祝大人,这,现在怎么办?”
在场的“天子祭酒”,都经历过十多年的祭祀,但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祭祀中断,现在祭坛又流血,这乃是极为不详的征兆。
祭坛,乃是青玉筑成。按道理,就算崩毁,也不可能流血。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众人的认知。
祭祀的礼节,众人都是熟烂于心。但从没有哪本礼经,提到过这种事情。
祭坛上,酒祝庄思尘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结果上京城中的动乱,庄思尘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喜悦。
而原本拿在手中的祭文,已经被他扔在了地上。祭祀之礼,诵读祭文,一旦中断,便意味着,整个祭祀之礼的失败。
他之所以,迟迟不在插手。原因也正于此。
“只差一步,天意啊!”
庄思尘的脸上,此时有种说不尽的落寞和叹息。那半掩的榜文上,分明掩映着几个方正的小字:“天地尚飨!”
只要念完这最后的四个字,祭祀便算是成功了。只是,万象宗主和天邪宗主,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祭祀见血,大凶之兆”
庄思尘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虑。祭坛流血,这种异状,在儒家的典籍上,并没有记载。只有历代酒祝,才知其中的原由。
祭祀之法,传承自远古。在远古时代,魔神们以这种方法,沟通天道,改变天道。中和自身杀伐太重,引来的天道反噬。
大周朝历年动兵,刀兵之祸极重。却不知,这种人世间的杀戮之气,能影响到天道运转。带来反噬。
儒家年年祭祀,正是消弥这股刀兵之气,对天道、天机的影响。
眼下,祭坛流血,正是天机反噬。非人力所能为了!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一千多年的太平年头,已经无法再持续下去了!”
心中深深的叹息一声,白衣酒祝转过身,径直从祭坛走了下来:
“告诉陛下,祭祀失败!”
说完这句话,庄思尘直接进了太庙之中。
上京城,武穆府。
一名男子,身躯欣长伟岸,正背对着窗子而坐。男子的体形,极为流畅,每一个弧线,都暗合着天地至理,更给人一种古怪的,智慧的感觉。似乎这个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时每刻都在思考。
窗前,有个桌案。桌案上,摆了一副棋盘。黑、白棋子纵横杀戮。只是奇怪的是,棋盘上的棋子,有些光洁如新,有些则布满灰尘。似乎这些棋子,很久都没有动过。
这是一个按年来计算的棋局,每个月,棋盘上的棋子,才会动上一记。
就在此时,男子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夹起一颗蒙上灰尘的黑子,“砰”的一声,轻轻的落在棋盘上。
“陛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男子望着棋盘上的棋局,深深的叹息一声。这位被大周奉为军神的存在,这一刻,那双睿智的眼眸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同一时间,中央紫气殿中,一道人影,从地下浮了出来。出现在漫天的紫气之中,匍匐于地。
“镇妖塔建造的如何了?”
人皇的声音威严依旧。
“陛下,已经差不多完成十之七八了。”
另一个声音应和道。
“还差一些,那就把万象宗主和天邪宗主的灵魂填进去吧。”
光芒一闪,两道强大的灵魂,怒力的挣扎,咆哮着,出现在紫气之中。
“多谢笔下。”
那声音高兴道,对于两人漫骂,根本毫不理会,直接掷入地下。犹豫了一下,那声音道:
“陛下,我有些不是很明白。陛下明明可以摧毁他们,为何还要制受他们制衡?”
“万物皆有其用,敌人也是一样!朕自有把握。——这件事情,不要让圣武侯知道!”
人皇的冷声道。
那声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