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陆钰不可能睡得着,现如今顶多是在那闭着眼睛,也不过是在装睡。想着两人如今也不过才成亲几年,便是这般相处,日后,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青婉好似在自言自语,喃喃道:“你跟我说说吧,为什么纳了宋汐进门?”
陆钰好半响未吱声,陆青婉都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不想他竟是开始说起了宋汐来:
“自得势之后,我便一直在探查当初害我的人,几经曲折,终是找到了那人—便是宋汐的父亲。
本以为恩怨就此了结,却不想那也是个无耻之徒,硬是要把女儿塞给我。我与他如此仇怨,怎能轻易化解,可宋至皎,便是如今的宋府尹都跪地求我,他对我有恩,我又一时心软,便也应允了。
事情到此我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一味逃避,才有了如今局面。”
陆钰所说的这般情形,与陆青婉梦中的倒是没什么大出入,只是陆青婉还故作无知,问道:“宋大人为何要为宋汐求情?”
“他二人是远房的堂兄妹。”
如此说来,自己的那个梦境全然是真的了,可是那位“王公公”,陆钰缘何至今未提过呢?
陆青婉兀自思索着,没有什么动静,陆钰怕她是哭了,便翻身过来搂住她,下巴抵住额头,把人环住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哄道:“都已经过去了,宋汐她也是个可怜人,如今我都已经放下了。”
陆青婉眼睛一酸,一开口竟是带着哭腔:“三年啊,你竟是自己一人扛下了,你瞒的我们好苦啊。”
陆钰轻叹道:“我自己都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来,若是先告诉了你们,怕你们承受不住。”
“那你也不能就这样瞒着我们啊,”陆青婉抽噎着,心疼道:“我们都当你是在外面做生意,顶多也就是风餐露宿,却不曾知道,你受了这般天大的委屈。”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陆钰轻拍着怀中人的背,闭上眼睛低喃着,不知是在安慰怀中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就着这个姿势,两人竟是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陆钰的半边手臂都被压麻了,竟是这样活活被陆青婉枕了一宿。待到早点都摆上了桌,还在活动着那半边手臂,陆青婉见状,憋着笑埋头喝粥,还是一旁的陆珉,见父亲一直活动着手臂,推开正在给自己喂饭的喜鹊,扑到陆钰怀中。
陆珉疑惑地问道:“爹爹,你的手臂怎么了?难受吗?”
见孩子那副关心的语气,陆钰忙道:“不难受,不难受。”
“你父亲他不难受,你快去吃饭。”他们父子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可陆青婉见喜鹊手中拿着的碗里还有不少未吃完,忙催促着陆珉。
陆珉却硬是赖在父亲怀中不起来,还撒起娇来,陆青婉见状怎会允许,给喜鹊使了眼色,叫她过去把陆珉抱过来继续喂饭。
人刚至跟前,陆钰便说道:“我来喂吧。”话毕,便接过喜鹊手中的小碗,给孩子喂起饭来。
陆青婉见陆钰竟是自己给孩子喂饭,担心他自己没了时间吃东西,转念又想到昨夜他的那番自我剖白,便也不好拦,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