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的旧友?我怎的不知道?”
陆青婉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看起来是不追问到底是誓不罢休,无奈之下也不再多做隐瞒,只得是和盘托出了。
“刚来都城时,我是为了恩科而来,可,却是无缘考试,只得去从商,又......”
不待人说完,这才刚起一个头儿,陆青婉便有些不耐,插话道:“说重点!”
见她有些不耐,陆钰虽是有些失落,却也不再去追忆往昔,又道:“好好好,我那时为了参加恩科在客栈落了脚,便认识了赵兄,后来被迫另谋生路,经商时又巧遇了赵兄,只叹我二人真是缘分不浅呐。”
这正说着话呢,陆青婉便有自己斟了盏茶水兀自抿了一口,旋即又看向陆钰,示意其继续说。
可陆钰这厢见她竟是倒了茶水来喝,便觉自己也有些口干舌燥来,也不讲究,夺了她手里的茶盏便猛灌一口。
不去理会陆青婉的白眼,兀自又说道:“后来我又被设计,到了宫里自是久久不能与外界联系,直至后来,在宫里有了些人脉阅历,日子这才渐渐好了起来,可待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还未想好如何与赵兄重逢呢,便惊闻他已去世的噩耗。”
话说到这里,陆钰竟是红了眼眶,许久未见他有这般动情的时候,陆青婉忙将自己衣襟上别着帕子递给了他,问道:“所以你便将他的孩子接到了自己身边?”
“嗯。”
陆青婉心知他说的不是实话,赵兆他虽是没了父亲,可尚有娘亲在世,怎会如他说的这般,只得由他这个久未联系的故人来养。
如是想来,看向陆钰的眼神里也全然没了方才的怜惜,陆钰无意间与她对视,竟是觉出几分讽刺意味来。
两人俱是沉默着,相对无言,陆钰自觉有异,忙定了定神,又道:“赵兆并非赵兄与妻子所生,实则是他在成亲之前,便已有了这孩子,只是并未让家人知晓。”
陆青婉见他沉默许久,竟是又开始说起,心里暗道:真是吊人胃口。可面上却是装作一副耐心聆听的模样,善解人意得很。
陆青婉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发问道:“那赵兆的娘亲是青楼女子?”
“不是,那是一良家女子,”陆钰轻叹一口气,又道:“此事真要论起来,还是赵兄负了她。”
陆青婉默了一默,不接他这话,只道:“如若是赵兆父亲家中的叔伯兄弟都尚在,又有嫡母,怎得不将人接过去,也好认祖归宗啊。”
陆钰却是摇了摇头,道:“赵家家大业大,如若是将孩子接了回去,怕是他再也见不上娘亲了,一个外室而已,现如今郎君都已不在世了,她又如何能登堂入室呢?”
陆钰此言确实有理,可这一整句话里,陆青婉是唯独记住了那句“赵家家大业大”,这都城里的姓赵的人家虽是不少,可能称得上家大业大的那就不多了,如是想来,便问道:“是哪个赵家?”
陆钰听见她这般问话,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如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不知道要引起多少风浪来,只得敷衍道:“富贵人家而已,于赵兆而言,哪有血亲团聚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