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她如此说话,陆青婉也不好再多问什么,若按她的话来说,这还真的算是她们的家务事,实在不是自己能管束得了的。
用罢了早膳,这一整天都是惴惴不安的,生怕喜鹊就这样走了,毁了后半生。
这想什么来什么,没多久功夫,喜鹊便来报,她那婶娘要回西疆去了。陆青婉是不知道喜鹊用了什么法子将人打发走,可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是打心底高兴。
这送走了亲戚,喜鹊脸上却是不见了笑容,以往都是喜欢说笑的人,如今是时常出神,日日里都是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有好几次险些办砸了差事。
陆青婉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便将人叫到了跟前来,问道:“近日一切可都好?”
“都好。”
陆青婉轻叹一口气,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怎的天天掉了魂一般,失魂落魄的。”
喜鹊低垂着脑袋闷不做声,纵是陆青婉再问话,也不搭腔,实在是没了法子,她也不再顾忌着了,直接道:“你那婶娘走之前是与你说了什么?”
听见夫人这般问话,喜鹊是惊了一惊,未想到竟是猜到了她那婶娘身上,敛了敛心神,道:“没什么。”
“我知你心里有事,只是这人总是要朝前看的,揪着过去的事儿是没法过日子的,”陆青婉起身,上前几步去握住了喜鹊的手,轻拍了几下,又语重心长道:“只有朝前看,这日子才能过得好。”
喜鹊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有些事情实在是忘记不得,更是不能与夫人倾诉,现下见她有此举动,只得是迎合着她。
陆青婉却是当喜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便也有些放心了,道:“行了,没别的事儿了,你先出去吧。”
未想到喜鹊转身欲出去,未走几步,却是突然停住了不再动作,陆青婉见了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喜鹊回了头,快步走了过来,叫了声:“夫人。”
见她如此行径,陆青婉心道她这是要与自己说心里话了,可面上却是不显,只道:“何事?”
“没,没什么。”未想到喜鹊终是不敢开口,只是一味搪塞着。
见她不愿意多说,陆青婉虽是有些失望,却也是不好逼着人,只得道:“那出去吧。”
陆青婉明白喜鹊以前定是受过苦的,可对于这些过往她却是不愿意对自己提,此次如若不是她那婶娘来搅和,自己怕仍是一无所知呢。
丧夫失子,这是多大的苦楚,此时的陆青婉也只是凭着喜鹊说的“晦气”猜测她的情况,既是她自己不愿意提,旁人实在是不好多问。
现下已是知道了些许,自是不好再同往日一般毫无顾忌,好在是如今在都城里,难碰见西疆人,如若是好死不死遇见了熟人,可不得勾起伤心事儿了。
虽是想着多照顾些,可往日里习惯了使唤人,如今也难改,陆珉现下在外头读书,如今这天气一日寒过一日,是想着得给他缝双护膝来,自己却是懒,将差事派给了喜鹊。
喜鹊是手脚麻利的人,干活更是勤勉,见她做着针线活,陆青婉忽地想起了她那夭折了的孩子,瞧着喜鹊的眼神也带上了点怜悯,却是不敢叫喜鹊察觉,唯恐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