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在正月十五,上元节前后,但在民间,分娩期推算前后半个月误差都是平常事。”孟清浅怕若是运气不好,当真在宫里分娩,会让萧桐落人口实。
萧桐沉吟了一会儿,道:“皇宫里御医众多,要是真的在宫里分娩,也没什么不好。”
“你的意思是……”孟清浅惊讶地看着他。
萧桐立刻伸出一指点在她唇上,孟清浅及时止住了言,却被唇上粗糙温热的触感生生逼红了脸。
萧桐见她脸色突然发红,还以为车里太闷她是不舒服,但再一看自己的手指,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讪讪地收回手,心中暗怪自己轻浮。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算不得轻浮。
很快,马车在白马寺门口停下。这里香火旺盛,云雾缭绕,本来应该像仙境一般,只可惜来往的人太多,在人潮的拥挤之下,便失了仙境的味道。
白马寺的香客络绎不绝,孟清浅大着肚子行动不便,萧桐自然地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挡在她身前,为她隔开人群。这样小心翼翼地被保护着,让孟清浅觉得,任何危险都不足为惧。
好不容易进了佛殿,萧桐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肚子,搀着她在佛像前跪下,然后自然地站在一旁。
孟清浅悄悄低下头,双颊泛红。她在佛像前跪下,偷瞄了萧桐一眼,双手合十:“感谢佛祖保佑,小妇人的夫君终于平安归来,小妇人言而有信,特来还愿,不日便派人来为佛祖重塑金身,以达感谢之情。”说完,孟清浅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萧桐扶她起身,孟清浅又去求了两道开了光的平安符,亲手写上她与萧桐两人的姓氏,把写了自己姓氏的平安符贴身收好,又把另外一个平安符递给萧桐:“你也贴身收好吧。”
萧桐有些别扭的说:“一个大男人戴什么平安符。”
孟清浅踮起脚,把平安符套在萧桐的脖子上,萧桐闪避不及,只好由着她把平安符带在他脖子上,然后藏进衣领。
“你带着,我安心。”她说。
萧桐无奈:“便依了你吧。”
两人走出佛殿,恰好撞上了当日为孟清浅解签的主持方丈。
“大师有礼。”孟清浅双手合十,礼貌的行了一个佛礼。
方丈一愣,显然也认出了孟清浅,于是还了一个佛礼:“萧夫人。”
这时,方丈才注意到,孟清浅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此人天庭饱满,剑眉星目,周身隐隐有紫气环绕,一看便是贵不可言之相。
“这位难道是……萧公子?”方丈猜测道。
孟清浅点头:“正是我家夫君。”
方丈赞叹:“萧公子丰神俊朗,卓尔不凡,一看便是贵人呐。”
萧桐只当他是寻常看相的僧侣,虽不信这些,却也礼貌地说:“多谢大师谬赞。”
方丈看出他不以为意,若有所指地道:“金麒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老衲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动,只怕成就萧公子的风云,已经快到了。”
萧桐诧异地抬起了眸子,心道:这位大师话中有话,莫非真是当世高人?
方丈又道:“萧公子命格贵不可言,但其中却蕴含九九变数,老衲好奇得很,不知萧公子可愿意在我这白马寺中求上一签,不论萧公子信与不信,老衲分文不取。”
萧桐也双手合十,向方丈行了个佛礼:“多谢大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论签文如何,在下都愿意为白马寺添上一份祝福的香火。”
说着,萧桐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入功德箱中,然后学着孟清浅的样子虔诚地在佛像前跪下,拿起签筒摇出了一支签。
他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第零签——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