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悦看着墙角的女孩儿,头发很乱,大腿上面有很多藤条抽过的鞭痕,满脸的泪痕和鼻涕,双眼瞪大,盯着自己。
“这不是你闺女吗,你们怎么能用藤条打她!”郭悦回身向老板娘喊道。
“是那大师说的,说是狐仙儿附体,必须用这种抽,这样才能把狐仙儿打跑,”老板娘忙解释着。
郭悦想靠近那女孩儿,但刚走过去,女孩儿便发出几声凄厉的哭声,她只好先往后退了几步,让女孩儿先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1小时,女孩儿脸上的表情逐渐好转,愣愣的看着老板娘,叫了声妈,老板娘赶紧过去抱住了她,两个人都哭了起来。
袁梦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老板叹了口气,“每次都是这样,好了就能认人了。”
郭悦走过去,叫了声小妹妹,女孩儿侧头看了看她,郭悦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哭闹,女孩儿直摇头。郭悦想了想,又问她知不知道她妈用藤条打了她,女孩儿先摇了摇头,又点了几下头,但还是不说话。
回到楼下,老板给她们泡上茶,女孩儿睡了,老板和老板娘都围了过来,“您姓郭是吧,郭大夫您看闺女是得了什么病?”
“我也不敢太肯定,但看情况很像是应激性心理障碍,”郭悦低声回答。
老板没有听懂,“您说的这个什么障碍是什么病?严重吗?”
“这病叫应激性心理障碍,是因为一些急性事件造成的心理问题,一般有三类,一类是急性应激事件,就像突然亲人去世、被绑架恐吓这种打击对人造成的影响。第二类是创伤事件,汶川地震后很多经历地震的人便有这问题,大部分都是因为天灾造成身体损伤的同时影响了心理状态。”
郭悦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老板娘,“第三类叫适应障碍,就是把人突然放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没办法适应这个环境出现心理问题。我不知道您女儿是哪一类,但看情况很像是这个病。”
郭悦说完抬头看着老板夫妻俩,她忽然看到老板娘显得有些紧张,不停的搓着双手,眼睛不时往楼上看去。
老板倒是很自然,认真听着,“您说的真清楚,一听就是专家,比我们镇上的那个医生好多了,他非说闺女是吓着了。”他又忙着给郭悦倒水,“郭大夫,那您说这个病怎么治啊?我就怕这么下去孩子该毁了。”
郭悦点点头,“确实需要尽快治疗,我给您开两个药,可以帮着控制情绪,您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但要想治好还是要找到病因。”
躺在房间里,两个人看着电视,袁梦把脑袋凑了过来,“你说那老板娘是不是有问题,哪有这样抽自己女儿的,我看那女孩儿屁股和腿上都打烂了,太可怜了。”
郭悦叹了口气,“山里人很多都打孩子,我在陈老师那儿看到过几个因为家长打孩子,把孩子打成自闭症的,这种家长就该送到监狱去。”她又压低了声音,“但我感觉那女孩儿的应激事件肯定和她妈有关系,老板不是说了吗,她和她妈进了趟怀柔城里,回来就发病了。”
“你怎么弄的和狄仁杰似的,你还想给人家破案啊,咱俩明天可就回去上班了。”
“我可不是狄仁杰,但有时候临床看病真的像破案一样,找出那个真凶。”郭悦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沉,窗外的山风也刮的呼呼直响,听的袁梦一个劲儿往被子里缩,“你行了啊,这大晚上的,还在山里,你别吓我了,不然我也该心理障碍了。”
郭悦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陈老师说过,很多病人医生也没有办法,”她瞪了袁梦一眼,“就像你那个大波浪表姐,我现在还想杀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