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很是平淡的的说:"那是自然,谁也不想死,最是不想被冤死。林容华虽然也有过失,可毕竟也是中了你我的圈套,如何能甘心?"
"怎么,听你这口气,是可怜她了?还是觉得我太狠毒,丝毫不留情面。"刘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王宁看着林容华这般,着实是有些不忍了:"想想她也怪可怜的,同为后宫姬妾,于心何忍。"
"同为后宫姬妾,那她就是你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倘若此时你放过了她,待她将来东山再起,会放过你吗?"刘妍说的,也是大实话。
可在王宁听来,却隐隐觉着有一股寒流,从心底油然而生。等哪天自己变成了刘妍的敌人,必定是会体无完肤的吧!
刘妍与王宁坐在一起思索了许久,刘妍突然就想到了这其实门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林容华为何要见我了。"
王宁被刘妍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着了,立即便抬眸看向刘妍问道:"公主想到什么了?"
"你可还记得,当初李姬有身孕之时,你在德邑公主绣的香囊里放了麝香,让人无从查证。在椒房殿里,我使计套了你的话。"刘妍想了这许多,才怀疑到这一层。
都过了这么些年,王宁已然记不大清楚,当初是如何一回事了:"公主的意思是,林容华会请陛下躲在后头,然后套公主的话?"
"我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去见她,又会不会随了她的意。毕竟这'赐死';二字,是出自父皇之口。想来,父皇心里也是不喜见她的吧!"刘妍的心里,想了许多种可能。
见,到不是不行,只是要说些什么,怎么说,刘妍便有些苦恼了。
王宁在刘彻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刘彻的性子,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林容华是个将死之人,陛下总是不会,拒绝她最后的请求吧!"
"那倒不好说,父皇多情,怎会去关心她是生是死,就更是别说,什么请求不请求的了。你看看废后陈氏便知道了,自她被打入冷宫后,父皇连看也未曾看过她一眼。就连去霸陵的那条路,父皇也再未去过了。你也不想想,陈皇后再不济,总也是父皇十余年的正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姊吧!那林容华,又是什么?"
"这些我倒是不大知道,只是林容华那里,公主要小心了。"王宁轻轻拍了拍刘妍的手,嘱咐了这么一句,便起身要走。
刘妍提醒了王宁一句:"王夫人,有些事儿,只有你自己相信它是真的,人家才会觉着它真。"
"多谢公主赐教。"
王宁离开后,刘妍便吩咐了身边的水歆:"水歆,你让若灵去掖廷看着些,看看林容华都见了些什么人,回来禀报。"
"诺。"
在长亭殿里装了好些天,刘妍整日在床榻上,骨头都有些酥了。这总算是能起身,在院儿里走走了。
这才更衣梳妆,刚要出去时,便听了外头的一声通传:"陛下到。"
刘妍这才惊觉,这些天自己卧床,刘彻只来长亭殿看过自己一次。若是放在从前,刘彻必定是隔日便会来的。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免礼。"刘彻扶了刘妍起来,两人一同坐在坐榻上:"父皇答应过你的,等你身子好些了,便来与你下棋。这不,才听太医令来报,便来了长亭殿赴约。"
刘妍微微一笑:"父皇还真是守信。"
两个侍女立即便摆上了棋盘,刘彻与刘妍边下棋,还边说着话:"父皇好些天没来,妍儿身子可还好?"
"有太医和医女调理,父皇尽可放心。父皇也看到了,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
刘彻看着刘妍还有心思与自己说些玩笑话,那想必是真的好了。
"林容华被赐死一事,你都听说了吧!"刘彻不经意的这么一问,倒是让刘妍瞬时警觉了起来。
刘彻来长亭殿,该不会是听了林容华的话,来套自己的话吧!
"宫里的消息传得这般快,儿臣想不知道也难。"刘妍压下了心里的紧张,从容的说。
刘彻等着刘妍落子,边喝茶边说:"处置了林容华,也算是为你失去的孩子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