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安德里呢?我在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四下扫视着,在另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发现了蜷缩着躺在地上的安德里,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衣衫,仔细看去,安德里的身子竟然在颤抖,也是,才四月的天,这孩子耍彪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他的车上好像有衣服来着,可是好像从来不是准备用来穿的。
他的伤……
不会是伤口感染了吧,这里又不着阳光,阴暗潮湿,万一发炎发烧就不好了,搞不好会要人命的。
“我说,这位小兄弟,我的朋友怎么了?”我问的,是之前那个看起来就很稚嫩的被叫做杰克的人。
“别担心,他的伤口我已经为他包扎过了,子弹也取出来了,只是这回可能有点发烧,吃过药,刚刚睡下。”杰克老实回答着,引来那个恶狠狠的男子的白眼加瞪眼。
情况不大好,竟然真的发烧了,你可千万要挺住啊,安德里。
只是,听了这人的话……
我突然觉得,这小兄弟着实挺好玩的,竟然还会给自己肉票处理伤口,还叫我别担心,若不是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醒目,我该以为我是在和自己的朋友在家里聊天呢。
不过,转而一想,刚拿男人说要撕了我,可没说要撕了安德里,想来,他们也不敢彻底得罪了克里罗这个庞然大物,自然不会让安德里在他们手底下丢了性命。
“和她费这么多话干什么?我先出去买饭,你把这两个人看好了。”男子撂下一句话,拿起了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的夹克穿在身上,又戴上帽子,简单武装过后,便出了门。
“你别在意,尼克就是这样,对谁都凶巴巴的,他其实人不坏,只是……算了,你介不介意我看看你腿上的伤?你是女孩,刚刚昏迷的时候我就没自作主张。”杰克说着,还摸了摸自己那一头剪得很利落的短发,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得像是校园里的大男孩。
这下,我倒是真的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了,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绑匪,一边开着车对我们进行疯狂截杀,一边对着自己绑来的肉票温声细语的嘘寒问暖。
而且,看着杰克的眼睛,我便知道,他是真诚的,真诚的想要为我这个即将要死在他们手里的肉票包扎伤口。
呵呵,是愧疚吗?对于杀人的愧疚吗?
我可不会因为杰克给了我好脸色就忘记我和安德里落到这副境地是因为谁。
“不用了,你去看看我的朋友吧,若果可以的话,‘劳烦’你将我身上这件大衣给我的朋友盖上。”在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可以用来避寒的物件,我仍旧平静地说道,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这里很冷的。”那杰克,说完,竟是露出一副懊恼的神色来,也不再理会我了,走到安德里身前,蹲下,将自己的黑色棉服脱了下来盖在安德里身上,还用手摸了摸安德里的额头,似是在感应体温。
“还有点烧,可是这里条件太差了,药也没有了,等尼克回来之后我再摆脱他去买点药回来吧。你……真的不用我帮你看看伤口?女孩子身上留下疤痕不太好的。”杰克又走过来,到我跟前,眼睛还盯着我那划破了的裤子。
我……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我是真的看不懂杰克,难不成现在的绑匪都这么有素质?还是说,他已经做过很多次,所以驾轻就熟?
我摇摇头,表示伤口什么的,真的不用在意,况且,我又不是女孩子,在意这些做什么?
在这样的危机的环境里,我竟然还有工夫对杰克生出好奇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