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
孙妙儿自知今夜太过招摇,引来不少人注意,但也不想收敛。
不过招摇才好,她要的就是平南城人人都认得她,记住她。
她本就不想做池中物。
旁边坐着的女眷见是张夫人过来,忙起身让座。
张夫人上下将她打量一番,生得倒也讨人喜欢,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温柔,“听说席上几道菜式也是你准备的?与我家大人的口味很是应付呢,我家大人说,已经多年不曾尝过这样的家乡风味了。”
“夫人,妙儿只是对吃食上心,家中又有出身鲁北的长辈,这才歪打正着了。”
孙妙儿答得含糊,若认为这只是夸奖,那也太简单了些,张夫人主动来找自己,怕是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张夫人笑言:“那也是你手巧才能学会,我钻研这么多年,还是摸不透鲁北菜,不如你呢!”
这一通吹捧下来,旁边儿那些女眷听得愣神,要知道张县令的夫人出身上京,眼光极高,平南城的吃穿打扮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怎么眼下偏偏相中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怎么,张县令那把年纪,做这丫头的爹都绰绰有余,也不可能打那方面的心思啊。
孙妙儿觉得这番夸赞言过其实,还是谦虚道:“夫人过奖,妙儿哪能与您相提并论,真真只是机缘巧合,”
“你以后假若有需要帮衬的,就去东街的张府寻我,大忙帮不上,小忙我还是能使得的。”
张夫人全然自顾自地说着,就好像自己的好意对孙妙儿而言便是巨大恩赐那般。
孙妙儿低头恭谨听着,等张夫人说完,才缓缓道了句:“多谢张夫人。”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
临近子时才散席,来的男宾都喝得醉气熏天,胡言乱语起来。
“去后厨问问,符郎中的醒酒汤备好了没有。”
王苏氏眼瞅着这一群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幸亏他早有准备。
不多会儿工夫,符玉迟跟在小厮后面进了前院,来到王苏氏跟前。
那声音孙妙儿再熟悉不过了。
“夫人,醒酒汤醉酒之人饮用容易呛咳,呛吐,我备了醒酒丸,给诸位老爷服下即可。”
孙妙儿绕到符玉迟身边,轻声喊了句:“师傅。”
符玉迟冲她点头示意,从怀里掏出瓷瓶交到丫鬟手上,王苏氏忙着给宴席收尾,自是接了醒酒药就走开了,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张夫人远远站着,瞧见后堂出来的年轻男子,随手唤来身边王家的丫鬟,“那男子是谁?”
丫鬟道:“回夫人的话,那是府里新来的郎中,正是他治好了掌灯仪式上的奇毒。”
张夫人立在原地,目光久久没从那男子身上离开,这样的姿容,多年之前,她在上京好似见过。
随即她又否定了心中所想,许是长相出挑的男子大抵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