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师傅的字。
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看得认真,恨不能把信上的字刻在心尖上。
师傅已到恪州,大抵就是报个平安,顺便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落款处印了一片红枫,在白纸黑字间尤为夺目,恪州会有枫树师傅最爱的枫树吗,颖州是没有的。
鸽子在孙妙儿脚底下跳来跳去,恋恋不肯离去。
“小鸽子,你怎么还不走啊?”孙妙儿蹲下来,和鸽子说起话来,她真羡慕鸽子能飞去和师傅见面。
鸽子蹭了蹭她的掌心,来回踱着碎步,孙妙儿登时明白了鸽子的意思。
还真是训练有素的小鸽子。
她走到案前,把师傅的信展开放在旁边,取纸写了句,“一切安好,师傅勿念。”
随即想想又过于心口不一,她真的希望师傅勿念吗?她巴不得师傅时时刻刻都想着自己。
犹豫了几遍,写废了好几张纸,最后只留下那句“一切安好”。
她的字对比旁边纸上师傅苍劲有力的行楷,实在是不堪一看,尽管只有四个字,她饶是又重写了好几遍,好不容易写出自己满意的,想想还是缺了什么,从院中的地上捡了片银杏叶,拓在信末,将信笺绑到鸽子腿上。
万千思念,消融在了短短的四字中,鸽子收了信,消失在夜幕中。
颖州至恪州,千万里,不知鸽子要多久才能飞到。
她心里默默祈求小鸽子平安,又把被自己弄乱的书桌都复原如初,抓了几味药,匆忙回去了。
回家的时候,小满借着微弱的烛光挑灯夜读,孙妙儿难得看到他安静下来,默不作声地走到他后面。
小满上学比小宁晚许多,小宁先前在王家跟在先生后面学了不少,现在童生教的东西对小宁而言是小菜一碟,小满学起来就吃力许多。
尤其有小宁做对比。
“写错了。”孙妙儿轻声提醒道。
小满猛地回过头,吓得笔一抖,掉在地上,看到是自己姐姐,才皱着眉道:“总是写不好。”
隔壁桌上摆着小宁的功课,孙妙儿走过去随手翻了几页,才意识到他俩在读书写字上差距不小,自己让他们一同上课,真的对吗?
小满在学习上就像个还不会走路,就不得不学着奔跑跳跃的孩子,吃力也是难免的。
小宁专心致志地坐在旁边读着文章,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略带表现意味道:“姐姐,我教过小满了。”
“姐姐,我太笨了。”小满沮丧地低下头,先生家里不止他们两个学生,他去的最晚,又没什么基础,少不了要逊于别的孩子。
习惯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满头一次直面挫败,尽管起早贪黑,但还是觉得追赶不上,小宁每天回来写完自己的功课,都会抽出时间给他补课。
孙妙儿怕打击到他的积极性,耐心地宽抚道:“没事,慢慢来,学习哪有那么容易的。”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才能帮小满走出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