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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妙儿嘴角上挑,道:“就当是给我师傅一个面子,胡掌柜,你今日放了他,我回去必定好好敲打他,不会让他再来你这儿闹事的。”
“到底是给你师傅一个面子,还是给笑笑的面子?”胡庭知猛地直起身子,凑到孙妙儿近前。
孙妙儿瞧他在面上在笑,但眼瞳却如冰封,阴得可怕,怎么魏王用的人净是让人摸不透的,胡庭知如此,师傅也同样,甚至师傅皮笑肉不笑的功力更甚一筹。
“看来胡掌柜早就知道了?”
胡庭知脸上的笑意散去,目光涣散开来,道:“笑笑是什么脾气秉性,我能不知道?我亲眼看着她长大,她什么样,我了如指掌。”
“整个颖州排着队想见她的人多了去,甚至曾经有人为了见她去堵她的车马,我都从未见她动怒。”
“如今却为了一个屡次三番来求见她的小捕头生气,我会信吗?”
“莫说见个几次,我这儿连着几年来的都有,威逼利诱都是家常便饭,笑笑从来都是命丫鬟好言相劝。”
“你说说他一个捕头有什么本事惹得笑笑生气,除非……”
除非东里笑笑对他上了心。
原来胡庭知早就懂了。
孙妙儿吐了一口气,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正如东里笑笑所说,她与胡庭知都是乱政的牺牲品,他们父母早亡后流落街头,整日受尽欺凌,惺惺相惜使他们成为没有血缘的兄妹,相互依偎度日,而后被魏王收用。
算起来胡庭知也不过与师傅一般大,只是师傅不蓄须发,胡庭知则是喜欢留点短须更显老成,让孙妙儿有种他三四十的错觉。
“胡掌柜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咯?”孙妙儿反问道。
胡庭知的声音陡然一沉,缓缓开口:“我若不处置他,被魏王知晓,倒霉的就是笑笑,你说我是愿意看着笑笑伤心,还是更愿意看着笑笑死?”
乱政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是他们心中仇恨的种子,复仇的决心是他们忠诚不二的保障,也是魏王拿捏他们的筹码。
可一旦心中生了旁骛,这个筹码还有价值吗?
孙妙儿也不与他卖关子,“既然如此,何不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单丘是朝廷的人,我是魏王的人,两全其美,谈何容易啊!”胡庭知苦笑起来,揉了揉眉心。
孙妙儿想到东里笑笑与自己说过的话,想来她还是不够了解自己所谓的哥哥,“笑笑姑娘有心,单丘未必有意。”
“你什么意思?他难道看不上笑笑?”胡庭知的情绪略显激动,握拳按住桌案,拳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孙妙儿颔首,“笑笑姑娘与我亲口所说,她一厢情愿罢了,胡掌柜不信,大可去笑笑姑娘房中看看,她写的那句话。”
“况且单丘为人耿直刚正,岂是能轻易被美色所诱的?”
胡庭知那日在衙门,能因东里笑笑对单丘低声下气,现在也同样会为了妹妹把单丘给绑了囚押。
于他而言,谁动了笑笑,便等同生生折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