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孙妙儿才道出自己的来意。
奚征的手僵在半空,“禅位……好,三日之后,你等着朕。”
她没想到,奚征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三日之后,大军兵临城下。
孙妙儿如约而至,来到独欢楼外。
然而独欢楼大门紧闭,本该在外面值守的内侍也消失无踪。
张生民策马而来。
“臣,求见太后!民兵已备好,臣愿追随太后誓死一战。”
半晌,独欢楼的大门缓缓打开。
奚征从里面出来,面如死灰。
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母后,自裁了。”
张生民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太后,太后她怎么会?”
“孙姑娘,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放我走吧。”
“我不做王侯,余生,只想好好活着。”
太后自裁,那羽营的人呢?
落羽呢?东里笑笑呢?
第四日,平南城降,明光帝不知所终。
营帐之内。
阿里莎百般焦灼,她愤怒地将手里的密信撕成碎片,怎么都不敢相信。
“好好的人为什么会丢了!”
等孙妙儿见到孙元勇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
男子站在商铺外头,小宁低头算着账。
抬起头,眼睛骤地一亮,“爹!”
“小宁!”
孙元勇还是郭金亮,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孙妙儿从他口中得知了阿里莎所做的一切。
原来在她离开恪州之后,阿里莎就派人暗中调查过郭金亮,也得知郭金亮就是孙元勇。
所以她暗中派人绑走了孙元勇和他在恪州的妻子,以此来威胁师傅。
原来,竟然是这样……
从头到尾,难道竟然是自己冤枉了师傅?
平南城降了,太后自裁,明光帝不知所踪,张生民殉了国。
似乎一切都改变了,又好像从没有改变过。
孙妙儿甚至想闯进大营见师傅一面,但是她用什么身份呢?
她只记得师傅说过,等大仇得报之后,一定会回来平南城找她。
所以,那些话,还作数吗?
她既误会曲解了师傅,又有何等勇气再去质问?
三月后。
“妙儿,这么好的料子,你就便宜点卖给我嘛!”
东里笑笑执掌独欢楼后,楼里所有的衣裳都是从孙妙儿这里订的料子。
孙妙儿敲着算盘,“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不行,不能再便宜了!”
东里笑笑做起生意来可以不比她那个兄长逊色,精打细算,整个独欢楼的规模扩大了三倍。
“妙儿,你这么忙,到时候可得记得来喝我和景年哥哥的喜酒!”
王雪如在旁边依旧叽叽喳喳个不停。
孙妙儿点点头,“放心,这事儿我肯定忘不了,到时候让独欢楼最好的舞姬都去给你们家撑场面!”
一切都尘埃落定,安稳之后,孙老太也跟着儿子住进了城里。
孙妙儿抬头看着天,清透湛蓝。
风里飘来暖香,果然,又快立夏了。
“姑娘,能帮我订做一块布吗?”
忽地,一道熟悉的男声闯入耳畔。
孙妙儿抬头,正对上那对潋滟天光的眸子,粲然一笑,“公子,要什么样式?”
男子摊开掌心,掌心赫然落着一片枫叶。
“公子,枫叶的我们做不了,您看银杏叶的样式怎么样?”
她见他也在笑,仿佛整个世界都亮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