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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办公所在的地方是由黑色和灰色麻石修建的方形建筑,高达十层。搭砌城墙的大砖块组成了简单的马赛克图案,但似乎外墙上还涂抹了不知道什么用的泥灰,经过这段时间的日晒雨淋,早已模糊不清。
点缀在每层塔楼上的高大拱窗都装有彩色玻璃,以黑红图案为主。每天晚上,所有窗户后面都会亮起阴郁的灯光,如同黑暗中黯淡的红眼,盯视着所有方向。那些灯火永不熄灭,隐含的寓意不言自明。
四座露天圆塔楼从那座建筑四角耸入天空,就像被吊在八层到十层之间。塔楼外侧挂着黑铁‘鸟笼’,那些被挑选出来接受特别款待的犯人,会被关进笼子,双脚耷拉在外面,连续关押十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但跟‘吊坠笼’相比,‘鸟笼’简直就是天堂里的座席。
白恩牵着马走上一座石桥,挤进新行政区熙熙攘攘的人群,透过诸位大人们肩膀和后背间的空隙,正好能看到这番奇景。
这座建筑的东北塔楼上用长铁链吊着六个笼子,在风中轻轻摇摆,如同挂在丝线上的吊坠。其中有两个正在移动,一个缓慢上升,另一个迅速下降。
被定罪关进‘吊坠笼’里的犯人不允许得到片刻安宁,所以其他被罚做苦工的犯人会拉动塔楼上的巨大滑轮,轮班转动绞盘,直到法官们认为笼子里的犯人足够疯狂或是悔悟。
这些东摇西晃、吱嘎作响、四面透风的笼子,每时每刻都在上下运动。到了晚上,人们隔着很远,都经常能听到这些犯人的哀告和尖叫。
这里本来是打算作为施法者学院的学员们进行社团活动的地方,同时也给一些导师或者正式法师提供进行研究或者实验。毕竟法塔林岛上的法师塔数量有限,法师塔本身也不光是地位,同时也是重要的防御设施。
不过既然被这些所谓的官员占据,学院的活动中心只能改建,当然也可能跟罪犯们日夜不停的哀嚎容易打扰到法师们的清静有关。好在法塔林岛上缺少的东西很多,但是空地决不在此列。远处那座如同宫殿的建筑才是施法者学院未来的活动,实验和研究中心。
阿门加农让白恩跟金盾矮人所谈的那二十四座法师塔以一个不太规则的环装圈起来了很大一片土地,甚至连黑塔都被圈在其中。白恩之前离开的城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靠近施法者学院的法师塔周围划分的城区。
法塔林城的设计师把法塔林城按照二十四座法师塔划分为二十四个城区,白恩喝早茶的地方属于四个商业区之一,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属于行政区,施法者学院那边则属于学院区。
这片新行政区是个功能比较单一的城区。而那座十层的建筑被称为市政大楼,迪恩的部门所在的那座高塔也被称为审判塔,与之相对则是市政塔,大楼正好因为四座塔而被分位四个主要部门,只不过另外两座塔还没有安排部门入驻。
从这里往北是为法塔林城和塔图加港之间运输准备的运河码头,马厩和货运仓库。在两者之间则是为法塔林协会的税官、抄写员和其他官员准备的办公室和住房,还有雇佣律师和法律顾问们常待的破落小咖啡馆这些人就在那里招徕顾客,从被扣押在审判塔中的犯人的亲朋好友手里赚取钱财。几家当铺和其他商铺顽固地坚守在这片城区北端,但总体上看,它们已被排挤在法塔林协会严酷的行政领域之外。
新行政区和塔图加港之间有一条新修建的宽阔运河。这里的另一个主要地标就是横跨运河的黑桥。这座由石材修筑而成的高大黑拱桥上装饰着黄色灯盏,大桥两端和中间则是可以拉起的吊桥,只需拉动一根绳索就可以放下来。
大桥中间的吊桥则是考虑到更大的船只行驶,两边的吊桥则是出于防御考量,虽然白恩觉得有点多此一举。这座桥梁的位置在黑塔的魔力覆盖范围内,如果真有人能进攻到这种位置,那么区区一座大桥根本不会是他们的阻碍。
一部分的绞刑会在从拱桥南侧探出的一块木质平台上执行。据说如果罪犯死在流水之上,那他们不安的魂魄就会被带入大海。还有人说它们将化作鲨鱼之形,这就解释了塔图加港为何饱受跳帮鲨侵扰这个说法很难被斥为谬谈。在大多数法塔林人看来,以牙还牙是理所应当的。
白恩盯着黑桥看了老半天,思考鲨鱼到底是因为灵魂的复仇,还是因为塔图加港日益增多的人口带来的更多的废弃物吸引来的鱼群。至于桥上的吊桥,白恩望了望现在已经被称为法塔林东运河的河道,也许防范自己人的可能性更大。
白恩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停在原地,或许因为他身上的黑袍,周围的新晋官员和其他‘诸位大人们’都默契了远离了他,导致他拥挤的桥面上只有他周围一大圈空无一人。只有一对迪恩新训练出来的审判官和惩戒者路过时向他行礼。
或许因为他这片区域太引人注目,一个穿着同样黑袍面向老成的法师从人群中钻进这片空地,他身后跟着几名随行人员,本来跟着他一同挤进来,但看到中间站立的是谁后,又退回到人群中。
白恩看见了那几个人的动作,不满地挑了挑眉毛。
“师傅,在这里看见您太好了。”来人是白恩的徒弟莫里斯,他一边走上前,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纸。“麻烦您帮我签署一份同意书,我要调用未来一两周内的所有死刑犯。”
“这是迪恩的工作吧?”白恩接过莫里斯递过来的羊皮纸看了眼。上面写着同意他调用死刑犯,但是落款忘了签名,不过白恩还是能看出来是迪恩的笔记。
“迪恩大人在和法尔海姆大人开会,我从他那里拿到这份授权书到监狱才发现迪恩大人忘了签名。”莫里斯解释道。“不过您签也一样。这样我就不用再来回跑了。对了,法尔海姆大人说如果在下午之前能遇见您,请您去一下迪恩大人的办公室,有几个适合他早上跟你说的那件事情的人选。”
早上?白恩回忆了一下,似乎法尔海姆建议自己找几个靠谱的人去替代自己的工作。白恩有些好奇他怎么会这么快找到适合的人选。白恩从头到尾看了眼羊皮纸上写的授权,没发现什么问题,接过莫里斯递过来的笔,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要死刑犯做什么?”白恩签完字,但没有立马把羊皮纸交给自己的徒弟。
“不是我,是安塔拉特姆大人要。”莫里斯再次解释道。“那个花儿,带眼球的那个,安塔拉特姆大人似乎打算用死刑犯进行一些实验。”
“好吧,”白恩第一反应是有些不适,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比别人好到哪去。伸手把羊皮纸递回给莫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