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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还是来到了海德堡。恐惧笼罩着街道。即使是腐败的当局也无法掩盖所有的流言蜚语。在每一个街角,人们都开始听到关于畸变体、老鼠人和拥有疯狂眼神的大老鼠的故事,这些东西给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带来了死亡和疾病。”
“但对于我来说,还有些其他的麻烦事,比如那柄被熔炼的魔法剑,当它还存在时,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但当它消失后,反而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当然,我并不后悔选择熔炼了它,毕竟改造和修复其他东西需要的花费远远超过我的预期。那柄剑的材料为我减少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当然,那些和其他相比只是些麻烦。就比如这场瘟疫,这让我重新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可以夺取我生命的东西。远远不止战争,刀剑或是魔法。”
“在我更年轻的时候,最初是为了活命,之后则是为了复仇,我花费了太多时间在研究达克纳斯语系的魔法上面。专注于研究那些看似强大或者致命的法术。这些法术的副作用已经开始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反馈在我身上,最初我并没有在意,因为这便是我的选择,没有后悔一说。”
“不过随着我的祭刀损坏,我无法再通过祭刀施法之后,在经历过痛苦和对使用魔法的戒除期后,我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更健康了一点。当然,这段时期确实不是一个令人感到舒适的时期,但现在我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更红润了,身体更强壮了,也更敏捷了。这些都得益于不再经受魔力的洗礼和法术的损耗。”
“作为一名施法者,魔力深入我的骨髓,让我为它痴迷,为它上瘾,如同中了它的毒。无法使用它就像戒除某些上瘾药品一样,从内心里感到不适。但经历过一切之后,让我不禁去思考,魔法的本质到底是什么?魔法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种族,每一个生物个体来说都不尽相同。甚至每一个施法者施放的同一个法术都有不同。”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造成这样的不同呢?作为一位不算尽职的魔法研究者,我能明白,魔法并不是如同搭建积木或者排列组合数字一般,其中并没有一条真正的规律可循。我和我的同伴们经历了大部分相同的课程,对于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多少有些不同,但同样出身的我们,每个人所拥有的法术都不相同。即使是最低级最简单的法术,我们每个人释放时的效果也不完全相同,更不用说有人完全无法使用某些法术。”
“作为一位魔法研究者,我坚信这其中一定有一样东西,某种规律或者什么理论。但同样作为一位魔法研究者,我完全无法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这样东西存在的线索。在我看来,最接近某种规律的魔法便是矮人的符文法术,它们每一个符文都代表了某种特性,当它们被使用时,就会产生特定的效果。但即使是我和另外一个人,使用了相同的符文,释放相同的法术,这道法术仍然会产生细微的差别,更不用说它可能产生的其他副作用,或者一些人根本无法使用相同符文的问题。”
“作为一名自认为足够理性的研究人员,这一切都困扰着我。而我使用的达克纳斯语系法术更是诡异,即使两个人使用相同的咒语和施法材料,所展示的法术效果甚至完全不同。”
“以我最常用的头发法术为例,我可以轻易地控制作为施法材料的毛发生长,变成一条足够粗的绳子。但我的学徒们,几位不幸使用相同咒语的学徒得到的效果则各种各样。其中一个施法材料反刺入体内,顺着血管布满全身,结局当然是死亡。另一个则是施法材料纹丝未动,但是全身毛发疯长,耗光了体内的血肉,最终那些发毛甚至深入尸体的骨头内。”
“有了这些失败的实验,更让我不敢轻易传授我的法术。但是对于其他学徒来说,他们反而能轻易地使用出属于自己的法术。这不得不说令我非常费解。而我认为我教授的最成功的学徒——莫里斯,他更像是吸取了足够的知识,最终发生了某种变化,才成为一名施法者。但正如他所受的知识一样,他的法术几乎全部都是马尔努斯帝国的魔法学院传授的那些法术。”
“这不禁让我思考,一名施法者所能释放的法术,除了和他本身有关外,是否和所学的知识有关,是否跟他本身的经历有关?如果把这一切都看作一个整体,一个人的知识,经历,本身的特质,甚至性格都最终决定了这个人能拥有释放什么样法术的能力。那么这一切似乎就是答案,黑塔之中我的那些同伴们的法术似乎每一个人都和本身的经历和性格有关。”
“而最终让他们成为施法者的则是某种玄妙的东西。一种能够让我理解,却无法口述的东西。我猜测这或许是很多伟大法师对于魔法研究的最终发现,一种只能去靠个人去感受,而不能被写出来或者计算出来的东西。一个只能由一个人本身去发现的东西,其他人并不能真正意义上帮助他成为施法者的东西。”
“这就是我这段时间所思考的全部内容,我仍然期待能找到一个人,或者说智慧生灵之所以能使用魔法的原因。但我对此……至少现在对能否发现这一点仍然保持怀疑态度。”
“好了,我现在可以揭露关于海德堡城那些谣言背后的一些险恶真相了。”
——摘自《白恩日记》,第五卷
“白恩,你这几天要进入上流社会了,”酒馆主人海因茨说,对着白恩不安地咧嘴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靠在椅子上正在写日记的白恩抬头问道。
“这是你不在的时候送来的。”他递给白恩一封密封的信。“这是一个穿着高贵的男仆送来的,他外面穿着艾曼纽伯爵夫人的制服,还有几个城市警卫陪着他。”
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抓住了白恩的胃,但他表面上心如止水。他的眼睛飞快地瞟向门口,以确定他有一条明确可以出去的路。看来他的过去终于赶上了他。他迅速地回顾了当局可能要他做的所有事情。
马尔努地帝国当局可能正在悬赏要他和格雷罗根的人头,因为他们参与了弗雷德里克斯堡的暴乱,即使那是那位恶魔女战士所为;他俩还杀了霍斯加伯爵,当然,这其实是狼人做的。他还谋杀了伯爵夫人的秘密警察局长弗里茨-冯-哈尔施塔特,好吧,这确实是他亲手干的。更不用说他们还参与了把她的新工程学院夷为平地的行动。
很好,干得漂亮,白恩心说道。即使不算冤枉在他头上的那些罪行,光在海德堡所犯下的事就不仅仅是吊死他那么容易的死法。即使有一丝可能,这位女伯爵大发慈悲,让他活下来,他也不想在铁监狱里待上一辈子。
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他们是被成百上千涌入城市的告密者之一认出来的吗?还是完全是另一回事?格雷罗根在哪?如果他们动作够快,也许还能逃出陷阱。现在返回法塔林岛看起来就非常美妙了,他祈祷法尔海姆最好不是那么快的就动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