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并没有放轻松,既然打量尸体被处理,只有武州司才能有这么多的人力,只有两种情况,白衣女子成功逃离,又或许被武州司抓住。
林格低下头看着身上,这时方才衣服上还残留着许多血迹,他倒吸一口凉气,幸好一路走来,没有碰到几个人,否则便会引来恐慌。
接下来,林格加快脚步,来到了四方客栈的门口,发现四方客栈和昨夜一样,大门仍是破裂地倒在地面,他沉思片刻,最终走了进去。
林格来到客栈二楼,在原先的房间里,换上了自己的蓝袍,不在客栈耽误片刻,匆忙离去。
林格离开四方客栈后,躲在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直到午时,大街小巷传来躁动声。
“所有人,立刻前往城东门!”
“立刻马上!杀害钱大人的凶手已经被抓到,即将处死!”
几个官差敲着铜锣,窜走在大街小巷,大声嚎叫着,不一会便有大量的人从家里走了出来,跑向城东。
林格躲在暗处,听着官差的叫喊声,神色陡然一紧,不由地想起了昨夜帮助他们的白衣女子。
他挤挤眼,压制住内心的想法,希望官府抓住的人不是白衣女子,不过无论如何,他也得去城东看一看。
大街小巷,人们如暴动一般,纷纷涌向城东,密密麻麻地穿梭在街道,这种情形,与钱运被杀的那一日的情形一样,其中有些人,无非是去凑个热闹。
林格不再犹豫,即刻动身,埋入众人的身影中,前往城东。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格终于混在人群,来到了城东门前。
城东门前,摆着一个长宽约五米、高约一米的木台,台子中央竖着一个十字桩,台子周围站着许多官差以及武州卫。
突然,一道身影从城门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木台上,此人身着两山两云的紫色官袍,正是辉州武州司三堂堂主刘船。
围观的众人看着刘船的脸,着实被吓了一跳,刘船长的实在有些吓人。
林格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没有后退半步,或许刘船的武功比他强,但他并不害怕。
刘船摩挲着双手,笑道:“诸位切莫害怕,在下辉州武州司堂主刘船,是来帮助各位的。”
大言不惭!
林格听着刘船的话,满是不屑,若真是来帮助百姓的,就应该亲自动手杀了钱运,而是寻找杀害钱运的人。
林格左右看了看,许多百姓的脸上虽是浮现出恐惧,但是眼中多了一份厌恶,他们的内心其实早就将钱运杀了千遍万遍,恨不得亲手杀了钱运。
刘船沉默片刻,继续道:“诸位有所不知,钱大人可是一个好官,他提高税收,全是为了上交朝廷,让国家富强,方能好好地保护诸位。”
百姓们只能面面相觑,无奈地苦恼,不过还是发出一阵嘈杂声。
林格有些愤怒,若是景县的税收再提高,恐怕还没等朝廷好好保护百姓,百姓们已经被重税活活拖死了。
“请诸位安静!”
刘船呵了一声,板起了脸,吓得台下的百姓顿时沉默,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刘船怒着脸说:“可就是这样,有些人却不满意,残害了钱大人,为此,我们武州司连夜抓到了杀害钱大人的凶手。”
刘船摆摆手,只见两个武州卫押着伤痕累累的白衣女子,在众目睽睽下,登上了木台,随后被绑在了十字桩上。
白衣女子满身血痕,头发披散,她目光扫视着木台下,很快停了下来。
“苏......”
林格平静地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渐渐握紧拳头,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他自责、懊恼,他为何没有想到,当日舍身救他的是苏麻,那个一直想跟着他却被他次次拒绝的苏麻。
当日林格来到景县时,他便感到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身后有着什么,他不认为是苏麻,因为他根本没有告诉苏麻,接下来他要去哪里。
林格抬起头,与苏麻四目相对,只见苏麻微微扬起嘴角,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轻微地摇着头,显然不想让他动手。
林格迈起沉重的步伐,迈起愤怒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挤在人群内,走向木台,快要走前最前方的时候,一张有力的大手拍在了他的肩上。
“莫冲动。”
李隼听到街道的动静,及时赶了过来,很快便发现了林格的身影,他害怕林格太过冲动。
“放开。”林格冷道。
李隼的手仍是紧紧按在林格的肩膀,低声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来解决。”
林格忍无可忍,昂头怒喊:“放开!”
这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的人,众人们皆是与林格散开些距离,害怕引火上身。
李隼感受到热意,收回了手,他不知道,为何林格会如此生气,不过眼下顾不上这些,既然已经暴露,势必会有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