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体在他的掌心下打颤。
“婚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剩下的都是结婚纪念日了,别让自己留下遗憾。设计师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有什么喜欢的风格?如果一时想不到,可以慢慢来,不着急,他会住在这里,直到将风格确定为止。”
脱下那身警服,被他禁锢的,年轻时的张扬跋扈也随之苏醒。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也不是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人。
他要言陌,就决计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如果在我身边过的不开心……”陆靖白漠然良久,“反正你也习惯了委屈自己,那就再委屈些年吧,时间长了,什么弃之不舍的感情都淡了,习惯反而是最不容易戒掉的。”
陆靖白也不指望着言陌会给他什么回应,将手从她的衣服里拿出来,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又变回了这一个多月以来宠着她惯着她的三好男人,“好了,下去了,不然布里斯还以为我们在楼上做了一次。”
她身上被他弄出了红印子,短时间内消不了。
“我戒不掉。”
“什么?”
话题转的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刚问完便明白了。
言陌直视陆靖白,僵冷的脸上挂着自嘲的笑意,她摇头,痛苦的捂住了脸,“海洛因我戒不掉,陆靖白,我戒不掉,我的身体不难受了,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那东西,如果我现在要死了,我唯一的愿望不是关于你,而是来一针。”
有液体从她的指缝溢出。
“会戒掉的。”
又是这句。
又是这句。
研究所的那些人、心理医生、陆靖白……
所有人都告诉她会戒掉的,但究竟能不能戒,她的心瘾有多大,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不是陆靖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言陌猛的抬头,咄咄逼人的道:“需要我告诉你海洛因的复吸率?”
“不需要,”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语气沉着、坚定,“就算复吸率是百分之一百,那也是过去的事,这个数据代表不了明天。”
“所以,我要做那百分之一百以外的人?”
“是。”他的话掷地有声,笃定的像是要敲开她的脑袋将这个字印上去。
“你可真看得起我。”
没有嘲讽,言陌只是有些茫然。
她想,陆靖白一定是个辩论高手,这种经过无数个实例验证的数据,自己也居然会因为他的话产生动摇。
“你最近太累了,先下去量尺寸,然后上来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的心理辅导先取消。”
陆靖白揽着她往外走。
“如果戒不掉呢?”
“那就拿手铐将你拷在皮带上,走到哪带到哪。”
言陌:“……”
布里斯正坐在沙发上和助手讨论事情,见到下来的言陌和陆靖白,立刻停止了说话,微笑着站起身:“陆先生、陆太太。”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
不知道言陌是解开心结愿意办婚礼,还是知道反抗无效,所以乖巧了。
她对婚纱没有特别的要求,提了几个喜好,之后都是陆靖白和布里斯在交谈,言陌听不懂法语,倒觉得这门语言特别的安眠。
睡意涌上来,言陌闭上眼睛,往陆靖白身上靠了靠。
陆靖白边和布里斯交谈边抬手揽住她带到怀里,以便让她睡得舒服些。
他做这些的时候脸上神情如常,甚至没有去看身侧的女人一眼,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千万次,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因为他的态度,布里斯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
他本来想改个时间再来,但陆靖白给他预留的时间实在不多,必须要尽快定稿。
言陌这一觉睡的是她来美国这一个多月里最久的,布里斯已经离开了。
天空擦黑,客厅里没开灯,所有的一切都模糊成了大概的影子。
“几点了?”
她直起身子,揉了下眼睛。
睡姿不舒服的原因,半侧的身体都僵硬酸疼,抬手的时候扯到麻了的神经,言陌轻轻的’咝’了一声。
怕吵醒她,陆靖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整个下午,此时也不比言陌好到哪里去。
见她醒了,男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哼了一声,“还真是养猪的,这么吵都能睡着,看来之前是太惯着你了,住的那些酒店都太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