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微笑的站在前面配合广播里的声音示意氧气面罩和救生衣的穿戴。
陆小七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眯,眼看着就又睡着了。
宁择远:“……”
他昨晚没睡好,这会儿也睡不着,看到陆小七睡得这么香甜,心里生出一丝恶意。
于是。
他俯身吻了下去。
闭着眼睛的陆小七感受到宁择远身上的气息,一睁开眼睛,正对上男人英俊放大的脸。
下一秒。
唇上一热,他贴了上来。
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沿着唇线划过。
有人朝他们看过来,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松林是人口密集的国际大都市,这种当众接吻的场景也看了不少,都是有见识的,没有大惊小怪。
宁择远目光炯炯的盯着陆小七,“还睡吗?”
睡个屁。
睡意本来就浅,被他这一弄,都没了。
陆小七恨恨的看着他:“宁择远,你是不是妒忌我?”
“我妒忌你?”男人怒极反笑。
“你妒忌我比你睡眠好。”
他昨晚一直翻来覆去没怎么睡着,她知道。
“……”宁择远盯着她看了几秒,“是,我妒忌你。”
陆小七无话可说了
松林到申市要两个半小时。
飞机行驶到中途,突然开始大幅度的颠簸,空姐在广播里说明情况并安抚乘客,临时出了点问题,要在最近的机场迫降。
头顶上的氧气面罩掉下来。
机场里,所有人的情绪都紧绷起来,邻座有个带娃的少妇吓得抱着孩子哭了起来,还有人已经开始写遗书了。
空姐在广播里急切的喊道:“请大家在座位上坐好,不要恐慌,不要在走道上乱跑,戴好氧气面罩,等待进一步通知。”
陆小七吓得手脚冰凉,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全手足无措,氧气面罩都是宁择远给她戴好的。
“宁择远……”
飞机还在抖,她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了。
男人伸手抱过她,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手掌安抚的摸着她的后脑勺:“别怕。”
即便是在这种紧急关头,他低沉的嗓音依旧带着安定人心的镇定。
因为戴着氧气罩,声音有点闷闷的。
陆小七抬起头看宁择远时,眼眶通红:“你这个乌鸦嘴,你刚才还问我身边重要的人死了会不会伤心。”
宁择远:“……”
“我快要伤心死了。”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男人的腰。
宁择远:“……”
“我后悔了,我当初干嘛要这么不明不白跟着你啊,我们申市有个习俗,没结婚就死了在下面会被欺负的,还不能立碑。”
宁择远脸色黑沉:“……”
这哪门子见鬼的习俗?
这都新中国成立多少年了,还宣扬这种封建迷信思想。
还下面……
再下面地球就穿了。
外太空飘着吧。
“你闭嘴。”
“我们要不现在就结婚吧,去下面我罩着你。”
两人同时开口。
宁择远嘲讽的笑了一声,垂眸看着怀里的陆小七,“你罩着我?那你能先不抖吗?”
陆小七哆哆嗦嗦的说:“我不害怕。”
“……”
“我就是有点冷,空姐是不是把空调给关了。”
“陆小七,”宁择远捧起她的脸,指腹压在她的唇瓣上,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入她光芒涣散的眸子,“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被宁择远捧着脸,捂着耳朵,视线中只能看到他的存在。
他很镇定。
仿佛他们坐的不是出了故障,随时可能坠毁的飞机,而是缓缓上行,浪漫的全景天窗摩天轮。
此刻正是升到最高点,男女主表白爱意的时候。
陆小七似乎真的没那么怕了。
“你不怕吗?”她问。
宁择远表现的太镇定,和其他惊慌失措的人相比,显得太过突兀和格格不入。
这种时候,连见惯了场面的空姐都有些绷不住红眼眶了。
怕吗?
宁择远也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毫无疑问。
怕的。
归根究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怕死怕痛怕失去。
但面对陆小七蒙着水雾的眼睛,他抿了抿春,摇头,“不怕。”
宁择远将陆小七抱紧了一些,亲吻着她的额头和鼻尖,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摩挲着她的头皮,“因为你在,就算到了下面,我也不是一个人。”
陆小七心里一片滚烫,他的话,像毒药上面裹着的蜜,就算知道危险,也甘之如饴。
她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宁择远的怀里,和聂锦之分手后,她已经很少哭了,最多只是红个眼眶,但现在,她的眼泪沾湿了宁择远胸口的衣服布料。
陆小七不确定宁择远这话是真的,还是只是因为情况危急在哄她,但她愿意相信是真的。
“宁择远,我有个阿姨是苗疆的。”
“?”
“她说,她们那里有种蛊虫是专门给情郎下的,如果喜欢谁,就给他用这种蛊,然后他就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就是会变得痴痴傻傻,但绝对不会做出抛妻弃子这种事。
如果宁择远骗她,她就去弄点。
到时候他如果当不成律师了,她就买条绳子,走哪都牵着他。
宁择远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脑子里没想好事,“陆小七,你赶紧给我闭嘴,要是再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先给你塞只到你嘴巴里。”
飞机最终还是安全迫降了。
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飞机平安落地后,机舱里响起了持续不断的热烈掌声。
那是送给全机组人员的。
机舱门打开。
陆小七和宁择远坐的是头等舱,先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陆小七还稳稳的坐在位置上。
宁择远:“你还想上去飞一圈?”
陆小七挺了挺背脊,镇定的道:“不是,我就是……腿麻了。”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被吓的腿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