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年的时候,重新出仕,成为李祘身边的“抄启文臣”之一,深受李祘宠爱。
抄启文臣是李祘为了揽权而搞出的一个设置。
在朝鲜被称为内阁。
从本质上讲,它也比较贴近于明朝的内阁,虽然从职务品级上说,这玩意儿跟赵亮身边的秘书监更接近。
“把东西端上来,请领议政过目。”
“是。”
李书九转身下去了。
接着就带着朴齐家、柳得恭二人,各捧着一盘子,来到了蔡济恭身边。
后者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三人捧来的盘子里装的明显就是中原那位赐下的东西。
李祘闭上了眼睛。
盘子里的东西想要看过一遍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殿内很快就只剩下了翻动书页的声音。
等到华灯初上,蔡济恭方才停下了翻动,但整个人呆呆的坐着,良久不动。
渺小的本土,庞大的殖民地,海外领地,这是一种颠覆性的认知。
“看了这些,领议政做何感想?”
“臣……,感想很多。若是没有聊错,中原那位将会与欧罗巴,开战!”
那么详细的资料,法兰西国刚刚发生动乱,这边就已经有了信,要说中原那位没存下小心思,蔡济恭一百个一千个不信。
“领议政是南人,多年来一直对多为南人的一神教徒曲加庇护,想来对欧罗巴更有认知。”
这也就是李祘不计前嫌第一个把蔡济恭召入宫中的原因。
后者脸上立刻露出苦色,自己是包庇了不少信徒,但那一是因为大家都南人,二也是因为李祘本人的态度,这可并不意味着他蔡济恭就有多么的了解欧洲啊。
一神教算是在李祘时期正是传入朝鲜的,而且没几年就发生了一系列逮捕信徒的案件,如乙巳秋曹摘发事件、丁未泮会事件、辛亥珍山事件等。
李祘虽也视一神教为“邪教”,但始终没有展开大规模搜捕与镇压一神教的行动,他反复强调“正学明则邪说息”,认为“予意则使吾道大明,正学丕阐,则如此邪说可以自起自灭”,他把一神教看作是陆王心学、佛教道教一类,认为无需厉行禁止,只要儒生熟读儒家经典、不看杂书,便可迎刃而解。
事实上当时的一些朝鲜学者在接触一神教之初,还真就抱着“补儒”的念想的。
不过补这补这人就补进去了。
所以,尽管当时不断有大臣上疏请求镇压一神教,李祘都不予受理,只在有告发的情况下财加以惩治,并尽量避免事态扩大化。
“大王怕是要失望了。”
“非臣下对欧罗巴知之甚少,即便是那些信了教的人,对欧罗巴亦知之甚少。”
这西学和信仰与历史和国情真的是全然不想干啊。
蔡济恭想着自己接触到的一些情况,那还是六年前,李承薰以冬至使书状官身份出使大青果,在燕京受洗,成为朝鲜国的第一个正式教徒。回国时暗中携带大量教书及圣画、圣像,并为李檗、权日身进行洗礼,朝鲜教会才由此形成了。
这整个过程全然就是,一批朝鲜士子先被西学知识所吸引,然后渐渐的落入轮廓中,由学向教,整个过程里不是西学就是神学,与西方的历史国情全然不搭啊。
“不过大陈尚未一统中原,欧罗巴内战亦方兴未艾,赵氏断没有现在就出兵的道理。臣以为我朝鲜还有时间。毕竟大王两年之后方才赴中原觐见。”
“不若趁这个时间,派出几个人前往澳门、广州等地……”
虽然一切的一切还都需要中原那边点头才行,但只要想想欧洲的那些个殖民帝国,蔡济恭就不认为这世间还会有哪个君主能抵抗的了这股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