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现在也说女仔、男仔这样的话了。”
闻大力微微笑意说:“说起时尚,哇子这小子,还跟我说时常呢。”
“他怎么跟你说时尚与时常了。”
“上次,你说,你不是说什么来的。”
“我说什么来的。”
“让我想想。对对,开唰。”
“开唰。”湘妹子笑了,说,“说开唰就时尚了。”
“是呀,嘿,你说说,我怎么就不同于其他男人了。”
“你真的想听呀,好吧,我跟您说说。您不像其他男人,看不起我们这些理发店里做事情的女孩子。我们这些外来妹,特别是在发廊的女孩子,被当作了一帮乌鸦,天下一般的黑。”
“给我一支烟。”
湘妹子点着一支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冒烟之后,将燃着的香烟递在闻大力的嘴边,又说:“这年代,怎么说呢?就算我们不做天下一般黑的乌鸦,就算跳进黄河洗不干净,也只能咬紧牙关活着。”
“没有那么严重。”闻大力吸了几口浓烟喷出来,烟味加酒味顿时混杂在屋子里面,他提了提神说:“说下去,我听着呢。”
“成熟!”
闻大力听着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烟从他的嘴角掉在地下,湘妹子便将烟拾起来放在烟灰缸边上,却被闻大力接过来重新接着抽着,湘妹子不给他,重新点燃一支烟给他。
“我人都快进棺材里的老人了,还什么成熟,你呀,就是胡说八道,净糊弄人的好话,不过我还是喜欢听。”
“您在我的眼里,就是成熟。成熟这两个字并不是每个人都用得着。象你这样有钱的男人,不会摆架子,摆阔气,反而是稳重,这种稳定就是成熟的表现,说明你内心从来没有坏心,是个懂得尊重他人的人。一个懂得他人的人,更是成熟。”
“你读过多少书?妹子!”
湘妹子第一次听到闻大力这样亲切地称呼自己,微微一笑,回答说:“高中。”
“干嘛不去考大学?念了大学,是个大学生多好呀,工作好找,工资也高。”
“家里穷呗!我念高中时,我妈生病去世了,我爸的身体又不好,加上我弟弟在念书,我只能辍学出来打工,帮忙我爸爸照顾家里人。”
闻大力听着沉默了好久才说:“你是一个有孝心姑娘。好,好。成熟,嗯,有意思,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没有脾气的男人也不算是什么好男人,是非不分,没有好坏标准。象哇子哥,这样的男人与你相比,差天别地。”
闻大力微笑了,挪了挪困倦的身子,说:“好累呵。哇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没有多大的脾气,但毕竟还是个男人呀,忠实厚道,是个好男人。今日好累,忙呼着,好累。”
“要不,您睡一会儿,我一边帮您按着。”
“好吧,别让我睡得太久。明天我还得去一趟城区。”
“城区,去城区做什么,进货呀。”
“有件大事情要办理。”
“大哥本来就是办大事的人,还有什么大事在您的眼里是大事呀。”
“话是这样说,比起那些真正的大老板,我还差得远啰。”
“什么差得远。”
“人与人之间相比呗。”
湘妹子一边应着跟闻大力说话,一边帮他按摩着身子。也许是酒精对的困倦起了作用,闻大力还真就慢慢地睡着了。湘妹子轻轻地叫了他几声,他没有应答她。她望着这个睡熟的男人,赤着臂膀的肌肉,几分肥厚的身躯爬在床上,那根烟还叼在他嘴边角上,一丝青烟曲折上扬,烟灰随着火头一点点地散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