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我象漂亮的妈妈呀,什么都好,就是哆嗦一点。”
“就你臭美。去,去跟姐姐聊聊,记住,别提孩子的事情。”
“知道,妈妈,你知道姐姐肚子的孩子是谁的吗。”
“你丫头,妈怎么知道。”
“是不是马军的。”
“我问过你年伯伯,说他们没有在一起,他也不清楚。因此,应该不是他的。”
“那会是谁的呢。我可从来不知道姐姐跟那个男生在一起。”
陈秀芳想着,突然一惊,吓得宋丽菁也跟着一惊说:“你,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你妈呀。”
“妈,对不起哟。”
“你是不是知道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男生的。”
“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是个怎么样的男生,你见过没有。”
“我没有见过,好象一个叫同心的作者。”
“作者。你你,你说清楚一点给妈妈听。”
“妈,你也知道,我们不是经常在报刊上看到,发表那个叫同心的作者的文章,他的文章就是怪怪的。你也这样说过。”
“《一棵树》,《一个天空》,《一条河》,《一只蚂蚁》,《一块石头》,《大象的记忆》、《荔枝花儿》、《等着我爱你》···。”
“对对,这是这个作者。哇,妈,你的记忆那么好呀,记得那个作者那么多的文章。”
“不是妈记忆好,记得得那个作者那么多的文章,是那些文章太独特了,让人看后,印象深刻,我能不记住么。你见过他人没有。”
“没有,但是我听大姐说过。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来,她比较欣赏那位作者。”
“看来不是好事。”
“妈,你怎么这样说呢。”
“你想想看,如果是那个叫同心的作者,是你姐姐的相好,他跟阿文有了孩子,那么你姐姐怎么会一提到孩子,就变得那么不高兴。”
“对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会说话,你去,小心问问你姐姐,要注意说话,别让她生气,会动胎气。”
陈秀芳点点头,说:“好吧,妈,你也别操心,自己的身体要紧。对了,妈,太累了,就不要写什么回忆录。累跨了身子可不得了,何况现代,回忆录值几个钱。”
“妈当然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但是,不写下来,你偿这些年轻又怎么知道那些年代的人们的苦。”
“妈,我们知道又怎么样,去过过去那些苦日子呀。”
“妈不是要你们去过过去那样的日子,是要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那样日子,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不要动不动就是自由呀,尊严呀,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
“该受教育的已经不是我们了,而是下一代。”
“怎么下一代,你们都要接受重新再教育。看看你姐姐,这是什么事儿。”
“男人与女人的事儿呀。”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事儿呀。我们那个时候,非羞死人不可。”
“妈,时代不同了,你不要用那个年代的思想来教育我们这些人。”
“你们就是缺乏那个年代的思想熏陶,才会有今天的后果。”
“妈,现在可不比二十年前,如今时代不同了。您可以挑起一个重担,不是我们挑不起那个重提,我们用思想挑,用机器挑。”
“瞧你,不要光顾着说妈妈不是。这阵子不知道瘦了多少肉。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忙碌一些什么。多在家里呆着,妈也好有一个照应,多给你做点营养的东西吃。”
“知道了。”
“你就是不知道。成天往外面跑,有时连一个人影都不见。”
“妈,您就是哆嗦。好象我们还是小孩子一样。”
“你们姐妹俩一天不成家,我就把你们当小孩子一样教训。”
“妈,你又来了。好好,我不同你争执。我去大姐房间里瞧瞧。”
宋丽菁望着二女儿进去大女儿的房间里的身影,心田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其实二女儿陈秀芳她才是家里变化最大的人,从小喜欢撒娇,长大喜欢玩皮,个性特别柔韧,可近段时间里,说话的音质都变了,就在刚才的亲昵的行为里,都是故意做作出来的。真希望她平平安安,不要象大女儿陈秀文一样,又找出什么乱子。
陈秀芳进入陈秀文的房间,随手关了门。陈秀文正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发呆,眼睛里含着泪水。陈秀芳已经是多次看到姐姐这情形——偷偷地流泪。她能感觉到,姐姐陈秀文内心的伤疤之痛,而不愿意跟人分享的痛苦,并且能够理解得到她刻意隐讳的目的。
人生之痛莫过之如此。陈秀芳轻轻地叹了一口长气,强装出欢笑,来到陈秀文身边,用她那习惯了的“温柔”手法,甜美的声调安慰姐姐陈秀文。
“姐,怎么了,还是放不开自己,任何事情都有个结,其实这个结最主要的前提,还是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打开。至于怎么样去打开这个心结,已经不重要了。别这样跟自己过意不去,太不值得。人就是要活着——存活在自身的意义上,才会有自己的逍遥自得。人并不一定要富有,但一定要有骨气。”
陈秀芳劝说着,将纸巾递过来给她擦拭眼泪。陈秀文没有接她的纸巾,而是用手指头直接摸掉脸庞上的眼泪,起身迈步来到窗前,放眼望向窗外,高高的天空的白云底下,那一片片白云在飘游,满载着无数的言语,渐渐地化为雨丝风片,默默无声地撒落在大地上,等待着人们的无知溅踏。她突然狰狞着双目,紧捏着拳头,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