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得很不合时宜,现场所有人的脸都绿了。而他接下来又说的一番话,才算把整场宴会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婚姻大事是多么严谨又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怎能在当事人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随意安排?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连最其码的‘尊重别人’都做不到吗?”
当时,现场最尴尬的恐怕就是“媒人”丁均鹏了。如果不是詹仰来找他,说两个年轻人正在恋爱又不好意思跟家里说,他又怎么会如此草率牵头组织了这么一场宴会呢?之前在他心里,这两个人简直太般配了,无论相貌、家世,怎么看都像一对。
现在好了,“当事人”竟然不知道这回事!
程玉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个儿子向来不和他亲近,不给他面子,他都习惯了。可现在是什么场合,他也敢这样放肆。
不过说真的,他今天本来只想宴请一下小舅子,因为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哪知副总裁听说此事后,说今天正好还有一桩喜事,不如趁这个机会办圆满了。
乍一听说儿子在和詹仰的女儿谈恋爱,他还有些接受不了。在他看来,詹董事长的地位要比他高很多,儿子这不是高攀吗?儿子自由随性惯了,怎么会交这么一个女朋友呢?
可丁总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他置疑,还说事情要悄悄办,否则两个年轻人多不好意思。
现在听了儿子说得话,他才知道自己又错了。
“小安哪,这件事是爸爸不对,没有事先跟你说清楚。我想着你舅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挺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这件事我们就先不提了,坐下来先把饭吃了吧!”
“我就不吃了,爸爸、舅舅,两位领导,你们慢用。”他说完这句话要走时,被詹书瑶喊住了。
她今天晚上打扮得格外漂亮,白色的无袖长裙竟让她多了一份端庄。她也站起来,委屈巴巴地说道:“程安,我入校时,是不是你作为上一任学生会副主席在学校门口迎接了我?迎新生晚会上,是不是我们两个即兴合作了一首歌,你弹吉它我演唱?你的公司成立时,是不是我带着十几个朋友去给你捧场,送去贺礼?你去年发高烧住院,是不是我在医院陪了你整整一夜……你说你和我不熟悉,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番话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于是对她说:“詹书瑶同学,今天长辈们都在场,我随你怎么说。很抱歉,让大家扫兴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舅舅追出来问了他几句,他告诉舅舅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詹书瑶。舅舅理解他,让他回去休息。
所以,他就这样在大街上游荡了一个多小时。
他原来以为詹书瑶只是任性,身上更多的是大小姐的毛病,可如今看来,她还挺有手段。难道她以为他会在他们面前屈服,或者忍气吞声吗?
他本来还有些顾忌爸爸,因为丁均鹏是爸爸的顶头上司,可是爸爸居然为了他们这样无聊的安排而向他承认错误,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哪怕他对爸爸再冷淡,爸爸就是爸爸,在他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及。他的离开,就是给他们最好的反击。
这件事情发生的毫无征兆,詹仰怎么会看上他了呢?他不是个做事不严谨的人,为了女儿跑这一趟值吗?
晚饭没吃,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又累又饿。
他给于锦凡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于锦凡说在他身后。他一转身,果然看见他推着自行车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