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当即把昨天傍晚跟着李贤进了内宫之后的经过一一说出,除了夜里跟那个不知道相貌、年龄的女人共处一室之外,其他的毫无保留。
淳于仙仙听完后有兔死狐悲之感,“没想到曾经令人谈虎色变的飞凤楼楼主拓跋莺就这么死了,可悲可叹呐!幸亏我及早抽身了,否则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武媚那女人果然狠毒,郎君以后一定要小心她!”
苏扬点点头,从怀中拿出昨夜在金佛肚子里得到的秘卷,“你看,这就是拓跋莺藏起来的飞凤楼最后的人员名单、住址、联络方式和口令,而且飞凤楼还改名叫控鹤阁,我想这肯定是拓跋莺为了保住这些人,而让他们重新选择了住址,这些人甚至从前都不叫这些名字,而且联络方式和口令也是新的!”
“武媚娘可能知道这么一份东西存在,但她一定不知道具体的细节,这也是当初那个女官在毒死了拓跋莺之后下令让宫女太监们搜查仙居殿的原因!”
淳于仙仙接过秘卷看了起来,看完后忍不住叹道:“这些果然隐藏得够深的!郎君你打算怎么做?是带兵把他们全部剿灭,还是······”
苏扬考虑了一下,摇头道:“不!我们手上这份秘卷可能是获悉这些控鹤阁成员消息最后的记载,我们也可能是唯一知道该如何联络他们的人,如果我现在动手,岂不是就是告诉了武媚娘秘卷在我手里吗?以她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只要我们不联络他们,不给他们传达口令,他们就对百姓、对江山社稷没有危害,以后他们会做个正常人;但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联络他们,让他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淳于仙仙闻言不由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不错,说到底那些人也只是工具,他们是正是邪还得看能控制他们的人怎么想!”
接下来一个多月,苏扬在大理寺的工作还算清闲,虽然也有案子,但多是一些小案,下面官吏们就能处理了,偶尔发现有疑问的案子,把卷宗发回原籍让当地官府重审,案子也很快查清了。
“郎君,我们钱庄已经正式发行钱票了,你猜行情如何?”这天夜里淳于仙仙非常兴奋的跟苏扬说。
苏扬一边吃饭一边问:“哦?应该还不错吧?”
“岂止不错,钱票发行十天了,第一天就有人兑换了十万贯,这十天加起来已经兑换超过了一百万贯,照这样下去,我估计市面上流通的钱票不会低于一千万贯!”
苏扬一愣,他皱起眉头,此时大唐一年的总赋税加起来有大约三千六百多万贯,市面上如果流通的钱票超过一千万贯会不会影响铜钱的购买力,会不会引起朝廷的重视?
他心里默默算了算,感觉应该不会,朝廷一年的赋税虽然是三千多万贯,但整个大唐的财富肯定不止这么一点,要知道这年头的商税少得可怜,朝廷赋税大部分都是从农人手里征收上来的,实际上占据社会大部分财富的还是那些王公贵族、世家门阀、富户商贾们,区区一千万贯的钱票在市面上流通就算在大海里扔下了一颗石子,就算有几千万钱票流通恐怕也没什么影响。
苏扬考虑了一下,对淳于仙仙说:“娘子,咱们汇通天下钱庄虽然是一家已经超过五十家店铺的大钱庄了,现在储户总存款已经达到五百万贯,但毕竟不是官方衙门,也没有官方衙门在背后支撑,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引起储户们的挤兑!”
“所以,你可以把这些钱款大量放贷出去获得丰厚的利息,但无论任何情况下,每家铺子里都必须留下足够的储备金,也就是铜钱!”
“如果某家店铺发生挤兑,要以最快的速度调集钱款应急,否则一旦失去了诚信想要挽回就很花费很大力气和很长时间了!”
“但是你们也不要怕发生挤兑,因为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竞争无处不在,有些邸店、质舍和新开的钱庄为了跟咱们抢生意肯定会这么做,只是他们一时间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只要你们有充足的准备,有紧急应对这种事情的预案,就不用担心!”
淳于仙仙把苏扬的话仔细想了想,答应道:“我知道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大破了苏扬最近一个多月平静惬意的生活。
这天上午,苏扬在衙门前堂处理公务时,一个小吏走进来禀报:“苏寺正,寺卿请您过去一趟!”
“好!”
苏扬放下笔起身跟着小吏向外走去,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韦兆恭的办公堂前。
“下官见过寺正!”
韦兆恭抬头,放下手里的公文,起身招呼:“苏扬啊,来,咱们去内堂叙话!”
“诺!”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内堂分宾主坐下,小吏送来茶水后退了出去。
韦兆恭示意苏扬喝茶,问道:“苏扬啊,你在大理寺干得不舒心?”
苏扬一愣,放下茶盏道:“某在寺卿的关照下在大理寺做得很舒心,寺卿何出此言呐?”
“哦?”韦兆恭皱眉,“你既然在大理寺干的舒心,为何要找门路调去折冲府任职?”
苏扬这下懵逼了,他根本就没找过门路调去军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啊,下官从未有过此举动!”
“那就奇怪了!”韦兆恭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封官文,递给苏扬说:“你看调令已经下来了,不过是借调,你还算是大理寺的人,这种情况从前也不是没有,也有不少人身兼文武两职,但像你这么个年纪、官阶也不算太高的还真没有过!”
苏扬接过调令看了看,这份官文是吏部下发的,说是把他借调到云泉折冲府担任左果毅,凭着这份借调令去兵部办理相关手续,取了授册之后就可以前往云泉折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