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走过去,问:“姐夫,囡囡怎么了?”
那个年轻人是谁?姐夫怎么让一个男的抱着囡囡?
穆爸爸轻声地说着:“老三睡着了。我不想吵醒她,就让她三哥抱她回去。”
此时,那个司机油嘴滑舌地跟着叫:“舅舅,我是小样的三哥阿洋。”
这人叫小叔姐夫,不用说,那肯定是婶婶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吧。自己可是囡囡的堂哥,跟着小样叫人家舅舅也没叫错啊,怎么说,大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的亲戚不是吗?
年轻人性格像他爸啊,真会说话。不过,估计他以为自己是大姐那个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才敢这么随和地叫自己吧。尤五舅也不想解释那么多,反正,堂弟也是弟弟,不是吗。
他伸手欲抱过穆亦漾:“阿洋,我来抱囡囡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你们检察院的工作也不轻松啊。”
阿洋心里暗道,他怎么知道我是检察院的人?是婶婶还是小样说的吗?小漾的舅舅也不年轻了,还是自己抱小样吧。他客气地说:“没事,小漾最多也就90斤,比我老婆瘦多啦,一点也不重,还是我来吧。”
看着小舅子的举动,穆爸爸猜想,可能他有事要去自己家里说。因此,穆爸爸也在那里说:“阿洋,就让老三舅舅来抱吧。你早点回去,这几天好好在家养病,把身体养好,早点上班,知道吗?”
听到小叔提到自己被强加上去的“病”,阿洋就觉得脸红。还好天色太暗,灯光不强,别人看到不他的脸变红。好吧,既然小叔都这么要求,那自己就乖乖听话就好。不管什么事,只要他照大人吩咐的话去做,肯定没有错。
尤五舅温柔地接过穆亦漾,公主抱的把外甥女抱起,这么女儿奴的表现,让现场值守的所有制服男一个个大跌眼镜。
穆爸爸跟在万五舅的身旁走着,两人准备过街口的时候,之前曾经出现过的那个海书记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书记好。”尤五舅双手抱着熟睡的穆亦漾,无法给领导敬礼。
海书记刚才就与穆爸爸见过面,知道这父女两人应该是送封总回家后再回来这里,他点点头,为了表现自己对员工的关爱:“现在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辛苦了。”
不辛苦,像这样的大事,再辛苦都是值得的。尤五舅低声说:“谢谢书记关心,那我先送外甥女回家。”
打量着尤五舅怀里的穆亦漾,海书记难得好心情地对穆爸爸说:“你这个小宝贝啊,长得可真像你。”
穆爸爸最喜欢听人家说小女儿长得像自己,他一点也不谦虚地说:“那是,我的种,肯定要像我。”
与海书记道别之后,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于是,一大群人,看着副局抱着一个年轻的睡美人,与一个帅气的大叔慢慢走着。
制服男捅捅队长:“头儿,这回你该相信,那是副局的外甥女了吧。”
这小子,真当我提聋的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制服男队长他继续在那里认真的站岗。
两人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回穆家。穆妈妈一直坐在客厅里,听到开锁的声音,知道是父女两人回家了。她赶紧从客厅跑出来,一看,囡囡竟然被五弟抱在怀里。五弟何时与囡囡碰到一起了?
不过,还是先把囡囡背上楼再说。尤五舅抱着穆亦漾上三楼,来到她的房间,慢慢把她放到床上。这个小懒猪,睡得可真沉啊。不过,她是不是有点瘦,自己抱着她,一点重量都没有,她真的有90斤吗?她平时饭量那么大,吃的东西都跑哪去了?
三人来到地下室,穆妈妈特意倒了一小杯捻子酒,递给尤五舅提神。把酒一饮而尽,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坐在主案旁边的穆妈妈和穆爸爸,尤五舅轻轻地说:“大姐,我本以为自己最多钓了两条大鱼,没想到挖到两座冰山。”
冰山的规模,这得有多大啊?穆爸爸不关心这些,他直接切入话题:“这跟我阿治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穆妈妈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她气鼓鼓地瞪他一眼。
听到姐夫这么说,尤五舅终于知道,难怪大姐知道得这么清楚,原来这个信息来源人竟然是封亦治。若他没记错,这个封亦治,不就是姐夫那个二哥的大儿子吗?哼,那个穆家老二,把他过继出去真是件正确的事情啊。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与他有关。
自己这个姐夫啊,他这么重情重义,对自己的亲戚都掏心掏肺,人家可不一定领情呢。尤五舅意味深长地说着:“原来是姐夫的大侄子报料的啊。”
穆爸爸诧异地望着老伴:“你没有说吗?你不是报警吗?他不知道是谁提供的信息?”
“拜你所赐,五弟现在已经知道了。”穆妈妈气得不想搭理人,还好,自己的三个女儿没有遗传他的不靠谱和说话不经大脑。
惨了,穆爸爸知道自己说错话。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正好,要求他答应下来,不把阿治的事情说出去。
他用眼神示意穆妈妈去说这个事情,只是,穆妈妈都没有正眼瞧他,急得他又想开始说话,只是,他担心,万一自己又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那怎么办呢?
穆妈妈想了想,对尤五舅提要求:“五弟,阿治只是吸毒而已,他没有参与任何与毒品有关的非法活动。”
如果他们已经开始审问的话,应该知道,阿治只是一个看门的,与这些事情无关。
不过,五舅关心的不是阿治的问题。诚如他所言,他已经挖到两座冰山,那些小冰小渣可以不在乎。再说,他来这里,主要还是想跟大姐确认,看看大姐有没有更多的细节。
他真的来对了,姐姐姐夫不断地给他补充着令他心惊肉跳的信息。他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同时又在心里对姐姐和姐夫超强的记忆力钦佩不已。
合上记录本,他最后一次与姐姐确认:“大姐,你确定不用给阿治报功吗?要知道,这可是大功一件。”
“吸毒是违法的事情,但是不犯法。阿治没有作任何犯法的事情,不需要功劳去弥补。我的要求向来只有一个,不能透露信息来源。至于具体的细节,你自己处理。”
穆妈妈的要求只有一个,功劳给你,别扯到阿治就行。那可是毒品,像二哥一家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别人对他家出了一个吸毒的瘾君子指指点点呢。更何况,若真像阿治所说那样,对方是两个大毒枭,她还担心人家会找到阿治报复呢。
“阿径,在审问的时候,万一老鼠说到自己有一个叫老胡的人,若是可以的话,你让老鼠以为这个叫老胡的人死了。”
与女人不一样,穆爸爸的考量就多了。他不希望任何人调查侄子的事情,因为侄子对老鼠自称自己外号叫老胡,再说,老鼠的行踪阿治也是有限的几个知情人之一。老鼠被抓之后,第一个怀疑的人,肯定是阿治。
像老鼠这种人,在海门落网之后,是不可能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可是,他不希望阿治受到老鼠的打击报复,更不希望参与这件案件调查的人会查到侄子行踪。如此一来,就会有很多人知道阿治吸毒的真相,甚至还与一个大毒枭混在一直。
要知道,阿治消失的这段时间,二哥一直对外宣称,阿治因为得了无法医治的癌症,所以离家出去的。得了癌症,人的体型就会消瘦,如此一来,阿治瘦骨嶙峋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大家也只当他是生病的原因造成的,没多少人会往吸毒这方面去想。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鼠以为老胡死了,审案的人也没太注意老胡这个角色,就这样蒙混过去。
姐姐和姐夫的要求,让尤五舅有点意外。不过,想到封家人,一个个的外表是那么光彩耀人,若真的爆出这种事情,对他们家的名声可不好。那个封总,最好面子。
他当场拍板:“没问题,囡囡大堂哥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放心好了。”
令他意外的是,穆妈妈又加了一句:“也不要说到我的身上,不要把穆家也牵涉到里面去。”
这个他当然明白,一些功劳,听上去是功劳,可是,有命领,没命受。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把姐姐一家涉入呢?
于是,穆爸爸还把他们送二哥一家出去时接受查问的事情具体地说了一下,尤五舅听了之后,觉得没啥大不了的:“放心吧,我来搞定。再说,那时有书记在现场,不会有人认为这事奇怪的。”
他站走身,对着大姐开玩笑地说:“大姐,改日有空的时候,我再来好好参观你家的地下室。这60年前盖的房子就是不一样,机关太多,跟密室一样。难怪囡囡看了大哥家的地下室仓库之后,觉得好失望。”
对于五弟的能力,穆妈妈还是放心的。她站起来,带领他走出地下室,来到客厅,还顺手塞了一串葡萄到他手里:“一晚都没睡,路上吃几个葡萄补充一下葡萄糖。别太累了,慢慢来。一口还吞不下一碗饭呢。”
尤五舅顺白摘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好甜:“大姐,今晚的事情,你怎么让囡囡也在现场呢?孩子太小,不应该让她趟这混水。”
听到尤五舅这么一说,穆爸爸脸上很不高兴。自己侄子的事怎么了,谁家没有一本糊涂账呢?再说,自己的女儿年纪虽小,却不代表她不懂事。
知道姐夫心里不舒服,只是尤五舅却坚持说:“姐夫,我这么说,你也别不高兴。你关心侄子,我关心外甥女,两者是一样的。只是,侄子外甥女再亲,都亲不过自己的孩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穆爸爸明白尤五舅想说的是什么,他叹了一口气:“唉,管生不管教,这个报应现在落在我二哥的头上,我看着都心疼。”
当时二哥忙着做生意,二嫂忙着她的工作,孩子就交给老人带。现在呢,二哥后悔吗?答案是肯定的。
尤五舅拍拍他怕肩膀,向两人告辞离开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