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有些不自然的道:“太有可能了,大清现在在湖广,江西的驻军只有当地绿营和水师。郑逆...哦郑成功攻打江宁的时候,整个两江都不能抽调出军队,全靠各地拼凑出来的军队支援。如果真像这平虏候的计划,我估计现在整个江南都已经变天了。”
张煌言一听顿时也后悔当初没有过多的联络其他抗清力量。刘体纯也吓了一跳道:“不会是真的吧,我们都还以为是平虏候异想天开的想法,现在看来真如平虏候所料啊。”几人一听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县衙去。
朱大山气冲冲的来到县衙,见洪育鳌在整理各地的家眷安置情况。便道:“六生,现在将士们的家眷安置的怎么样了?”这洪育鳌当年自己以诸生的身份依附唐王政权,然后督师夔东。所以他本人对于各地宗室纷争,也是大为反感,同时对夔东各家将领之前的恩怨纠纷,之前也是调节了无数次,常常感到无能为力。所以朱大山一到夔东想要整军,集合所有抗清力量,他是大为赞同。也对朱大山大力支持,让朱大山对夔东的整军省力不少,朱大山也直接把洪育鳌当做心腹来看待。所以一直都是叫洪育鳌的字,洪育鳌也欣然接受。
洪育鳌见朱大山进来,便道:“侯爷回来了,如今各地将士的家眷都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愿意去保宁那边的也都全部起程去了,不愿意走的,现在又有复明军将士攻打了县城,附近的土地也相对要充足些,也都就地安置下来。”
朱大山点头道:“嗯,安置好了就行,我们能把将士们的家眷安置好,不让他们的家眷受到伤害,那将士们的士气就会上来,这对军队的战斗力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洪育鳌笑着道:“是啊,以前夔东各家士兵出去,个个都担心家里有事。凡是有一点动静个个都想往家里跑。这段时间对家眷安置后,我看着将士们的士气很高。攻城掠地也是战劲十足啊,打起仗来个个都像是不要命似的。”然后见朱大山又些气鼓鼓的便道:“怎么,侯爷碰上了什么烦心的是?”
朱大山道:“不是来了个文官吗?,就是那个张煌言。”洪育鳌笑道:“我正要和侯爷说这事呢,这张煌言是朝廷的兵部尚书,如果他能在夔东,对我夔东是大有帮助啊。他可是对军务很是熟悉,比我这半桶水的要强的多。”
朱大山道:“军务再熟悉不去考虑军事,也是白搭。这些人整天就知道说什么正统,大义。没有一个是务实想做事的人,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的腐儒罢了。”洪育鳌奇怪道:“不会啊,这张煌言我接触过,他是个有实际才干的人,不是那些满口空话的腐儒能比的。”
洪育鳌正说着,李来亨等人就进来了。见朱大山在一旁看着这舆图,李来亨道:“平虏候,你的想法是对的,清军在湖广等地真是兵力空虚啊。”朱大山头也没抬道:“怎么?林壮那边又有情报传来了?”
李来亨道:“不是,是这位大人说的。”说着就指着王熙。朱大山一愣道:“他是何人?他怎么知道的?”张煌言道:“他是满清的礼部尚书王熙。”朱大山猛然盯着王熙道:“大清的礼部尚书?怎么跑着里来了。”
张煌言道:“王大人怎么来的就说来话长,但他确实知道满清在湖广的兵力空虚。”朱大山对王熙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王熙却没有回答,反问道:“不知道平虏候能不能先告诉在下,你是怎么知道大清湖广兵力空虚的?”
朱大山看了看王熙笑道:“我不是知道,是猜的。清兵入关的时候总共就十几万军队,一路征战下来伤亡最少也得两三万吧。”王熙道:“不错,大清现在有八旗约七万多人。”朱大山又道:“满洲人在关外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汉人和蒙古人,所以汉八旗和蒙古八旗总共也就三万多一点。加上现在满清又在各地大城驻守满洲八旗,所以能上战场的可能就信郡王多尼带去云南的那一万多人,但是光这一万多的满洲人,是镇压不住攻入云贵的几十万大军的,所以汉八旗和蒙古八旗也一样去了云贵。那么现在能镇压地方的就只有绿营兵了。”
王熙道:“你怎么知道是绿营兵,大清还有镇守各地的驻防旗兵呢?”朱大山道:“他们要是真的能够镇压的住,何必直接让绿营出来到处杀人放火?四处屠杀百姓?满清是怕有人反抗,暴露出清廷的真实情况,所以才让这些绿营兵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给民众一个朝廷很强大的错觉,要不然为什么张煌言去南京上游一招降,各处就纷纷归明,而清廷却不能派兵平叛?反而把各处兵马调往南京?”王熙无法回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张煌言也想不通问道:“这是为什么?”朱大山道:“清廷是怕,他们怕的不是南京丢了,而是怕南京城里的驻防八旗被延平郡王给杀了,那这样一来整个江南都将知道,满清没有兵力再平叛了,整个江南的半壁江山就会瞬间脱离清廷的控制,各地义军也将纷纷响应,攻入云贵的军队会因为没有江南的粮草而功亏一篑,清廷最好的结果就是全部退回长江以北。不过满清在各地驻防,导致了满清兵力分散,很有可能各地驻防的满洲八旗被个个击破,分而歼之。那样的话满清能够退守关外都是好的。”
王熙在一旁听的冷汗淋漓,朱大山说的太对了,这要让天下汉人都起了反抗之心,又有了南京被破的先例在。满洲人能活着退回关外都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