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一辆马车冲两人旁边过,从车上下来一老头,额下胡子都已经花白了。他走到汪士荣两人面青,弯身问道:“刚才听见有人在说‘伊璜先生’。两位谁是查伊璜?”
见突然冒出一个老头,汪士荣忙行礼道:“回老丈的话,这位就是査继佐,查伊璜先生。不知道老丈是谁?该怎么称呼?”那老人道:“原来你就査继佐,你的名号到是略有耳闻。”
汪士荣听这人好大的口气,査继佐在海宁一带,名气很大,他听了却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算了。査继佐见这人听了自己的名字,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当即道:“在下不过略有贱名,老先生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不知道的老先生尊号什么,该如何称呼?”
那人还没说话,王进宝见后面的队伍没有跟上,有骑马跑了回来。见老人下了马车,当即道:“我说你就不能少惹些事情?身为大明的臣子,殉节你嫌水太凉,做大清的臣子你到不嫌雨太凉。现在你自己的事情都说不好,有去招惹这些乌七八糟的人,你就不能安心为大明做点事吗?”
那老人脸上一红,顿时有些羞愧道:“将军言过了,老夫也是看二位同是读书人,既然他们累了,就让他们和我们同车一起乘坐吧。”王进宝道:“这些事情,我不管,要让他们坐就快点,不要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汪士荣和査继佐一听,虽然王进宝没又明说这人是谁,但是他们已经听出来了。能配上‘水太凉’三个字的人,只有住在苏州的钱谦益。他可是江南文坛的领袖,就责怪头衔,本来可以风光无限的。但是现在他在王进宝面前,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时后面一辆马车里伸出一个脑袋,对着王进宝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无礼。就算我爹有什么不是,但这些年为了光复大明,付出了多少心血。难道还不能弥补,当年的一点过失吗?”
说话的是一个少女,虽然带着还未退去的稚气,但已经难掩他绝美的容颜。可惜王进宝根本不为所动,道:“这话不是我说能不能弥补,你让你爹去问被他迎接拉的清兵杀了多少百姓,让你爹去想这些百姓请罪去。”
然后又转头向钱谦益道:“就你婆婆妈妈的,让你去个南京,居然要带着家眷。难怪你做人如此窝囊,江南以你这样的人,作为文坛领袖,估计也没有什么希望。我看这也是,江南没有像样的文人的根由。”说完不理睬几人,直接就调转马头有往队伍的前面去了。
汪士荣和査继佐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钱谦益,顿时上前寒暄。钱谦益道:“刚才那位将军说的对,我们不能耽误了大军的行程。两位都随我上车去吧,然后我们再慢慢聊”当即汪士荣和査继佐也不推出,随钱谦益一起上了马车,然后整个队伍又继续走了起来。
马车刚动,后面马车里就传来刚才那少女的声音,道:“娘亲,我看就是爹爹太过软弱了,他怎么就不敢争辩呢?”这是另一个女声道:“蕊儿,有些事情,就是争辩了又能怎样?当初你爹做了错事,这十几年想尽方法赎罪,但是那样的事情,世人哪里就会轻易的原谅。”
说完就是一声叹息,透露出了无尽的酸楚。然后道:“要是当初你爹听了我的话,何至于落下如此的污名。人这一辈子啊,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
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之后,汪士荣和査继佐坐上的马车,也就不在闹出事端。两人整日在马车上和钱谦益高谈阔论,大有指点江山之意。而与他们同车的朱国治,则低调了很多,常常一天不说一句话。
没有了这些人捣乱,复明军的行军速度也就提起来了。仅仅四天时间,王进宝就带着大家进入了南京城。这时候的南京城,已经看不出有丝毫大战的气息了。所有人都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好像南京换了主人,根本就没有丝毫影响。
只是进城的钱谦益等人,北赶突兀。他们依然是一声满清的瓜皮长衫,外加马褂辫子。而南京城里,已经改成了短褐短打。还有一些士子穿起了直裰,直裾,头戴江山一统帽。
以前,朱由栋没有过于的要求大军服饰的问题。那是因为大军随时都在作战,而且军队大多以军服为主。现在打下了南京,就该有大明的气息了,不能在让满清丑陋的姿态,在整天出现了。
所以当南京安定下来后,朱由栋就下令,南京所有的军民百姓。一律减掉辫子,重新束发。凡是满清衣冠,全部清除,所有人不得在穿着。虽然朱由栋没有说不做的要怎么处罚,但是现在南京城都在复明军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