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他的模样,也不似说谎。
“你……你恨我爹吗?”我看着他流露出些许哀凉的眸色,犹豫着问道。
他很快收敛了情绪,摇头,“那时候太过年幼,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我对他没有恨,只是也难以亲近。”
我不知道还说什么,安慰他,还是庆贺相认?我爹……他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流落在外吗?
“放心,我暂时没打算去打扰你们一家子平静的生活。”他语气轻快悠然,好似只是讲了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想起之前的除夕宫宴,他说自己“孤家寡人”,如今才能体会,这几个字里所含的凄凉。
“我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与你却没什么情分,你能这样帮我,绮嫣感激。”
我想起身向他行礼,被他扶住。
“客套的话就免了。”他低眸瞧着我浅笑,“其实有你这样个妹妹,为兄心内欢喜。好歹,不再是孤家寡人。这个世间,还有着与我有所关联之人。”
与左霁的感情,因这一场剖白,迅速升温。
有个兄长的感觉真是很不一样,尤其,还是一个疼爱照料自己的兄长。
我感念他真的将我当作妹妹来照顾,会逗着宝宝:“来,叫舅舅。”
边城始终没有延舟哥哥的新消息,我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空落落的,像缺失了一块。
左霁总喜欢带一些新鲜玩意儿来逗我。
“要是……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我不敢往下想,眼泪噼噼啪啪地往下掉,宝宝出世就没了爹……我再也没有延舟哥哥……
他拾起枕边的帕子给我擦泪,看着他温澜又淡然的模样,我越发抑制不住哭得汹涌。
这与延舟哥哥相似的温柔、清浅,不同的是,他总带着几分慵懒,好似没有任何事值得紧迫。
心无尘埃,才能这般从容吧。
我羡慕他的境界,又心系延舟哥哥的安危,越来越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
“我已经着人去查。很可能,他还活着。”
“真的?你说真的?”我激动地抓着他的衣袖。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按住我的手,“你都得接受。”
直到,几日后收到延舟哥哥的“遗物”。楼央负着重伤被送回京,将一只染满血污的哨子交给我。
是我还给他的那只银哨子,是他说可以随意调动他的十名影卫的银哨子。
我第一次吹响,在夏日的深夜里,赶来的只有三人。
凤岑、隗行、和另一名叫江凉的影卫。
除了凤岑,其他两人都受了伤,还有两名重伤的暗卫,在休养,无法前来。
他说他们受了埋伏,被毒雾包围、高手伏击,死了两人,还有三名影卫同珩王一样下落不明。
“现在开始,你们受命于我,暗影卫往后只有一个目标——找到珩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领命!”
只调养的数十日,我决定亲自去边城寻他。
不亲眼看到,我决不相信任何人的消息。
出发前,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