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知仰着头,先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我认为将祭魂仪式视为禁忌视为不妥,殊不知,这世上的妖都生了一个恶毒的新昌,它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就该全部都杀光,让其永远都不存于世上,只有如此,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不受妖怪的侵害,但是,妖怪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除妖人的生命却是有一个结束的,为了能让除妖人的寿命延长,更好的捕杀妖怪,重启祭魂仪式,让除妖人获得力量,这本没有错,故此,不应该禁止!”
很是慷慨激昂的话,路行知说完,脸都涨的红红的,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侧目看过去,他的眼睛也是红的,胸膛起伏不定,喘着粗气,显而易见,这番话,耗费了他许多的力气。
除妖人门主先看了一眼花枕月,花枕月没有什么反应,正在低头给自己倒茶,除妖人门主便收回目光,说:“其他人可有不同的意见。”
“我有!”一只手伸了起来。
除妖人门主抬目看过去,是一位穿着青衣的年轻公子,这人他是认得的,便是门主候选人之一,唤作卢靖宇的,除妖人门主抬了抬书,说:“请说。”
卢靖宇整理衣衫,站了起来,先抬手与在场之刃做了个罗圈揖,最后停在面向主位的防线,这才开口,说:“祭魂仪式我未曾亲眼见过,却也曾从前辈的口中得知过这一仪式,传闻在锻造邪珠的过程当中,是要从活体上取眼,然后将邪珠放入到妖的体内,待邪珠吸收了足够的妖力之后,妖便会因为妖力尽损而身死形灭,便是连同灵魂都不得入地府,转世投胎,而这个时候,邪珠回到除妖人的手中,除妖人便可吸收邪珠之内的妖力,使其转化成自己的力量,这种取他人之力为自己之力的行为,是为不齿,更是残忍,世间万物,皆有灵气,既然存在于这时间,便有其道理,没有什么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世间的,妖也有妖的生存空间,不应该因为遇上的几只妖是恶妖,便断定所有的妖都是恶的,正如同这世间的人一样,也有许多的人是坏的,难道这世间所有的人,就都是坏的么?”
“好!”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而他这一声就如同一块石子丢入到一片无波无澜的水中一样,瞬间激起了千层的浪花,坐在下面的除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要把顶棚都掀开一般。
花枕月也将这话听入耳中,只不过,她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垂目安静的喝着茶。
除妖人门主见花枕月面色平静,也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抬手止住了喧闹的人群,说:“诸位,请安静,请安静一下,有话且一个一个说,莫要如此喧闹,这样,我会听不到你们的意见,平白的耽误了时间。”
众人这才慢慢放轻声音,安静了下来,这时,路行知又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着卢靖宇,说:“你才几岁,没有经历过这江湖上的险恶,就在这里红口白牙的信口胡说,妖怪杀人,从来不分老幼,即便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放过,这些你都见过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我劝你好生记着。”
另外一边的一位身穿藏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这人是白继存,白继存双目如同铜铃大小,炯炯有神,目光落在路行知的身上,说:“你所经历的苦,不是你烂杀无辜的理由,既然选择成为除妖人,那就要有一个作为除妖人的绝我,保护苍生,维护人与妖的和谐共处,而不是见了妖便杀,你这不是除妖,你这是屠杀。”
路行知眉眼一挑,说:“既然是邪恶的东西,杀了又何妨,难道你们要与除妖人一般,与妖为伍吗?”
“路行知!”除妖人门主及时开口,止住了他的话,说:“注意你的言辞,现在还未说到关于除妖人的事情上。”
路行知却是抬起脚步,直接往前面而来,双眼圆睁,满是怒气,说:“这两件事根本就是一件事,除妖人不思除妖,反而处处对妖宽容,在鬼王河之时,欲杀天君,却布阵帮助鬼王河的妖,在京城杀了江怀天,古驰,却将入侵京城的妖放归深山,如此种种,她已经失去了一名作为除妖人的资格,根本不配为除妖人,既然没有资格再做一名除妖人,那么她所提出的废除祭魂一事,也就是不成立的事情,门主,对于除妖人,不能听之任之,我建议,革除其除妖人的身份,驱逐出去,亦或是直接除之更好!”
任无忧看了一眼冲到了除妖人门主面前的路行知,又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唐醉影,低声的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路行知了,是说他胆大包天,还是没脑子,怎么就能这么梗呢,我真的想不明白。”
唐醉影握着玉骨扇敲了一下额头,苦笑一声,说:“且看着,该如何收场吧。”
不只是唐醉影,任无忧在关注着路行知,其他的人也将目光放在了路行知的身上,他一个人站在除妖人门主的面前,双目怒火涌出,就等除妖人门主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