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之心,缓缓进入到花枕月的体内,赤红色的光,将花枕月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流动的红光在她的面上掠过,而花枕月却好似陷入到了沉眠一般,双目轻闭,肩膀垂下,只手指捏着的莲花处,不停的有柔和的白色的光流出来。
反观坐在她对的烛龙,将烛龙之心取出之后,也陷入到了沉眠当中,浑身上下,罩着一层赤红色的光,心口的位置,三片逆鳞张开,内中空洞而无一物,此时的烛龙,是最为虚弱之时,便是一个小孩子也能轻易的将烛龙击倒。
任无忧眉头一皱,抬目看向对面,钟鼓与钦也刚好看过来,双方彼此心照不宣的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那便是,提防着对方,任无忧侧过头去小声的同唐醉影言道:“这个钟鼓,也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恨烛龙么,唐醉影,你是不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对他提出那样的要求。”
唐醉影捏着玉骨扇挡住半边脸,低声的回了他一句:“无忧,看破不说破,才是最好的。”
任无忧撇撇嘴,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说半句留半句,一点也不痛快。”
唐醉影笑笑,目光落在花枕月的身上,眼神变得柔和,说:“那你等她醒了,让她同你说话,会很痛快的。”
花枕月仍旧是双目紧闭,丝毫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烛龙之心已经完全的没入到了她的身体里面,红光收敛,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来,而在这个时候,花枕月忽然有了动作,手指拿捏不稳,身形也开始摇晃,面色痛苦,好像在遭受着某种折磨,让她难过不已。
“她……”任无忧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乱动,单手拉着唐醉影的衣袖,满脸的焦急。
唐醉影也未曾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有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做,站在对面的钟鼓却在此时冷声开口:“烛龙神力牵引,女魃现在只不过是普通人,这股神力入体,对她而言,不亚于千刀万剐,痛苦是正常的。”
千刀万剐?
听得此言,任无忧便更加着急,然而,他只有着急的份,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一到这个时候,任无忧便开始自责,若是自己能做些什么,花枕月便也不用如此难过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每一刻都成为了最为难熬的时刻,安静的室内,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约是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花枕月又有了新的变化,身体上的红光再次出现,尤其是心口处,流转出来的赤红色的光,如同赤水一般,那光亮映照在每一个人的眼中,一下子就将人带到了赤水之滨,花枕月的前身,旱神女魃的居所。
红色的赤水,不停的流转,环绕在耳边,仿若有叮咚的水声,然而,这种平静的局面,在顷刻之间,又发生了新的变化,狂风袭来,滔天的巨浪掀起,在一瞬间砸下,让人瞬间清醒,定睛瞩目看去,花枕月已经睁开了眼睛,而烛龙身前的三片逆鳞落下,将烛龙之心,重新包裹起来,这一场仪式,已然结束。
任无忧第一个跳到花枕月的面前,双目注视着她,焦急的问:“花枕月,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起什么来了吗?”
花枕月缓缓吐出一口气,冲着任无忧微微笑了笑,说:“你要想我回答你的问题,也先让我休息一下可好,我有点累。”
唐醉影也走了过来,伸手拍了一下任无忧的肩膀,说:“花枕月方才接引神力,现在她的身体很脆弱,你先按下好奇心,等她完全恢复了,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两人都这样说,何况,花枕月看上去也确实是显得很虚弱,呼吸都好像变得很困难,任无忧便只好不再问,伸手将花枕月扶了起来,说:“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等体力恢复了,再来说话。”
花枕月身体上半分力气也无,单手扶着任无忧的手臂,目光却移向烛龙,轻声开口,说:“今日多谢烛龙,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已经知足,请烛龙好生休息,就此告辞。”
相比较于花枕月,烛龙倒是没有什么,闻言点了点头,开口言道:“请保重。”
花枕月未在说话,由任无忧扶着,转身离开堂屋,唐醉影躬身冲着烛龙略一施礼,说了一句:“告辞。”
迈步同花枕月与任无忧一同离开,回转碧霞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