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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病床上的宋谙意识模糊，苍白的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扎着针管的手死死抓着床单，嘴里不时吐出“哥哥”“凌”的字样。
听着宋谙无意识的低喃，许江陵一半的脸庞笼罩在黑暗之中，灯光下，他阴郁的眉眼低垂，鸦羽般的长睫扫出淡淡的阴影。
哥哥？姓凌？
那是她什么人。她之前在哭，就是为了那个人？
他伸手抚上少女苍白的脸颊，猜测着。
亲人？爱人？
他面上无波无澜，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少女的脸颊，心里划过异样的感觉，指尖下是皮肤温软的触感，与当时少女扑过来时的感觉无二。
青年微微抿唇，脸上露出莫名的情绪，但很快消弭下去。
并不觉得……厌恶。
相反，少女的体温通过指尖的接触源源不断传来，竟意外地让人……留恋。
许江陵眼眸微眯，随即淡定地收回手，思索时下意识想要掏出烟盒，目光掠过床上的宋谙，顿住了。
还是作罢。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窗户直直洒向雪白的病床，病房一瞬间亮堂起来。
察觉到略显刺人的光线，宋谙缓缓睁眼，睁眼的一瞬房间的光线突然又暗了下来。
她转头，惊喜地看到了许江陵的背影。
青年肤色雪白，肩线流畅漂亮，单薄的衬衫之下，影约可见优雅的肌肉线条，他拉着右边一侧的窗帘挡着光。
经过昨天的车祸，宋谙看到许江陵时的激动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她掀开被子打算起身，却被神色冷淡的青年漫不经心地按了回去。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宋谙鼻尖满是他好闻的松木香，让她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诶？”她面露不解。
许江陵转向旁边的桌子，端起一碗已经晾好的粥递给宋谙，这才开口。
“你刚醒来，还比较虚弱，先喝点粥垫垫肚子才有力气。”语气温和得和昨天宛若两个人。
宋谙受宠若惊地接过许江陵递来的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时不时偷瞄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许江陵。
许江陵没有在意少女的目光，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另一只手拿着苹果，不紧不慢地削了起来，他唇角微弯，缓缓道谢：“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宋谙放下空了的碗，连忙摆手，为了让许江陵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她温声安慰。
“啊？噢，这件事你不用在意。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人我都会帮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任何人都会救。
“是吗？”
许江陵手里的动作微顿，连贯的苹果皮因为手上的动作断开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苹果轻啧了一声，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那……谢谢你了。”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可青年的眼中却是毫无波澜。
原来他不是特别的。
抬头，他收敛眼底的情绪，眼眸倒映着清晨初生的阳光，微微弯起。
“昨晚……你说梦话了，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宋谙脑子一片空白，被这笑蛊了心神，一时间没有回话，只是胡乱点了头。
果然……
心中划过繁多念头，青年修长白皙的指节在桌面上轻扣着，闲适慵懒。
哥哥是吧？
他眼眸微眯，眸中神色莫名。
吃完早餐，许江陵便把餐具端出了病房，宋谙在心中低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