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听起来我的话没问题,从外形上看,两人一个高壮、一个干瘦,幸存者都知道矿道尽头的洞很小,需要有人扩展,那么杨守诚肯定比李铎力气大,留下的人除了是人质,还可能是劳工,这么比较起来杨守诚最合适不过。
但李铎两人明白我的意思,杨守诚表情一松,李铎虽有些不甘,可形势摆在眼前,容不得他浪费时间,他叮嘱完杨守诚小心,就跑回队伍前面,带着幸存者往营外走。
我们这队则进入矿道,前排有四个人打着手电,他们走得飞快,所以后面的人跟着也走得很快,我以为是老者急于接近洞内的秘密,谁知走到矿道尽头时,整座矿洞突然晃了晃,簌簌土渣被震落下来,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杨守诚低骂,他一把抓住我,嘶声喊道:
“他们炸了营地出口!”
矿道的距离比营地到出营的山口要短,此时我们站在矿道尽头,李铎和幸存者应该刚赶到第二关卡和第一关卡中间。
我转向老者,怒道:“是你引爆的炸弹?”
老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扔到地上,笑容重又回到他脸上:“世道乱,总得想得周全些。”
他身旁的壮汉狞笑道:“现在那群废物已经变成废料了,你要是不想一个都救不出去,就老实带路。”
他的枪指向杨守诚,而杨守诚则一副要冲上去和他拼命的架势,我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心中涌起的愤怒、悲伤和不甘瞬间被理智压住,老者说的没错,如果外面的人全都死了,杨守诚是我唯一能救出去的人,因此我要保护好他。
“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好人?救那些幸存者只是受人之托,办不成就算了,至于这个人,还真有点用处。”我冷冷看着那说话的壮汉。
老者听到我的话,目光动了动,他问:“与人命有关?”
我想到那些地洞里的干尸,自信地点头:“没错。”
我的回答不知说中了老者的哪路心思,他似乎更加信任我了,和这种人打交道,话要说得越模糊越好,让他摸不透我的底牌。
杨守诚看出我在演戏,他相当配合,听完我们的对话,他就破口大骂,被后面的壮汉揍了两拳老实了。
壮汉交给他一把镐头,让他把矿道尽头的那个洞扩开,老者却拦住杨守诚,扭头对我笑道:“这位姑娘肯定有办法进去,不用浪费功夫。”
事实上我确实知道有条路,而且是条死路,刚好能通入地洞中,在第二个金字塔型的地洞上部,靠近葫芦细腰出口的位置,有个隐藏起来的秘道。
和小说里描写的修墓工匠为逃生挖的秘道很像,可惜那些人不走运,秘道只差一米就能通到外面了,却突然停工,估计突变就是那时发生的,挖秘道的人知道用不上,所以没有选择它逃生。
这也间接证明,那些干尸逃生的时间非常短,连挖穿一米土层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想想那秘道的大小,只有身材瘦小的人才能钻进去,用它来迷惑老者恐怕不行,老者肯定不会独自和我进去,而他身边的大汉们根本钻不进去。
“是的,但我一次只能带一个人。”几种方案从脑海中划过,时间不过用了两秒。
“老板,别听她胡扯,她的话不可信!”老者身边的壮汉说着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她进去过。”老者斩钉截铁地说,他松弛的眼皮耷拉着,眯起眼睛像在思考,须臾后,他问道:“姑娘,下面的东西,你随便说一样,如果对了,我可以说服我的人相信你。”
“东西?地形算吗?下面的地洞有两个,是沙漏型。”我说得很慢,保证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
壮汉立刻道:“我们又没见过,你随便编的谁知道?”
老者喝住他,对我客气了几分:“我信你,只是不知道你来的目的,大家心里难安,你说救人是受人之托,顺手罢了,那请问,你来……还有别的目的?”
牛不是风筝,吹上天后很难收回,之前装成高深莫测的样子是为了让老者相信我能掌控住全局,现在突然被问深层次的目的,也只好用另一个谎言去圆。
“为最底下的东西。”我始终不愿提到石棺,怕老者从中获得更多信息,他对下面一定有所了解,我看到的只是死物,他也许知道其中的典故,所以在他的底牌没翻出来之前,我绝不轻易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