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的一声闷响,魏牧之保持着姿势没动。
而这个姿势,在魏母的眼里,就变成了,魏牧之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棺椁上。
“魏牧之你给我放开小希!”
魏母冲上去就想打人,幸而魏父把她给拦了住,“夫人,你先冷静一下,这里是灵堂,在这里争执,会吵到小希的!”
一句话,让魏母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不过,魏母看着魏牧之的目光,却是恨不得能把他给看穿,“不准他碰我的小希!”
“好好好,你们,过来扶着夫人。”
在佣人将魏母给搀扶过去之后,魏父才回过身,看向魏牧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来,我们谈谈吧。”
魏母的情绪这么激动,如果不把事情谈好,魏牧之怕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守下去。
一到客厅,魏牧之先开了口:“我什么也不会做,我今天过来,真的就只是想送小希最后一程,只要你们能让我陪他最后一晚,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踏进魏家半步,我说到做到。”
魏父本来想说什么,魏母却跟着先开了口:“陪他最后一晚?呵,我儿子是怎么死的,你不会转头就忘了吧?魏牧之,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你却还好好的活着?”
世界上最为绝情的话,莫过于,你的亲生父母,在你的面前,掷地有声地质问着你,为什么小儿子死了,大儿子却还好好的活着。
而魏母张口闭口都是我儿子,却是完全忘了,魏牧之也是她的儿子。
即便是早已被这样的话给凌迟了千千万万次,可每次历史惊人性地重合的时候,魏牧之觉得自己麻木了,但其实,心还是会疼的。
那毕竟是和他流着一样血的亲人,可是,他们却张口闭口地问他,为什么还活着。
魏牧之微微垂下眼睑,很轻地回道:“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原谅我,我知道我有罪,可是我请求你们,就让我陪他一晚,只要你们肯同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那如果我让你去死呢?”
魏牧之张了张嘴,半晌,才回道:“我现在还不能死”
话还没说完,只听魏母冷笑了声,抓起茶杯就砸过去,“滚,你马上给我滚!”
茶杯砸过来的时候,魏牧之没躲,下一秒,就感觉到额头一疼。
不是很痛,但他听到旁边有人抽气。
紧随着,有黏糊糊的东西,滑落了下来,遮挡住了视线。
魏牧之伸手一摸,低头一看,发现手心是一滩血。
“如果打我你能泄气,你尽管可以动手,我绝不会还手,但撒完气之后,能让我去守灵堂吗?”
魏母的脸都黑了,从花瓶里抽出了鸡毛掸子,几大步走过去。
“好,好得很呀,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祸害!”
虽然宅子上下都知道魏希是怎么死的,但是此时此刻,看到这副场景,他们都有些于心不忍。
魏母是铁了心肠下的手,一下一下打下来,都能听到闷响。
是鸡毛掸子和骨头碰撞的声音。
十几下打下来,魏牧之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有细汗,但他死死地咬着嘴角,没有发出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