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城,你若有事,随时来找我。不要客气。”玛德拍拍胸脯。
崔礼礼回到家,林妈妈就拉着她说话:“姑娘去哪儿了,叫老奴好一通找。”
又低声说道:“京中的查缗官到了。早起夫人就心口不舒服,老奴怕她心急,没有跟她说。只等着姑娘来了说。”
“他们都进铺子了?”崔礼礼直起身子。
“我们派去的人说,刚进了县衙。”林妈妈道,“只是这查缗官不是一人,而是好几人呢。”
崔礼礼连忙赶去县衙。在门口等了一会子,几个绿衣的官吏捧着几摞本子从县衙里出来。上了马,各自去了。
这是取的历年的缗钱本子?他们现在必然是要进崔家的铺子了。崔礼礼跟着去了北街的铺子。
樊城人又围起来看热闹。
北街铺子的两个掌柜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铺子门口。有官吏在,樊城人也不方便打听,只围成圈小声议论。
过了一会,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吏,唱声道:“缴缗,功在社稷。今日既有漏缗之事,我们前来为圣人查验,闲杂人等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喧哗议论。否则以滋乱之罪处之。”
说完又问:“谁负责出项?”
其中一个掌柜,立马一顶头,连声说道:“我,是我。”
“进来吧。”小吏说完就往里走。
那掌柜也跟着进去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吏又出来喊人,剩下的那个掌柜也跟着进去了。
这头能做的,该做的都做完了。查缗官所为,不过是场面功夫。难的是后面的事。
崔礼礼浅浅出了一口气,没有再守在铺子前。
整个崔宅在煎熬之中,过了五日。
眼看着就要七月末了,春华还没有带消息回来。崔礼礼也有些急了。
傅氏在宅子里忐忑不安,反反复复地走来走去。
林妈妈送来的参汤,她是端起又放下,端起再放下。始终没有喝下去几口。
“夫人,参汤凉了伤身,先喝吧。”
傅氏烦躁地哎呀了一声:“你别来盯着我,不是说今日出结果?你快去门口瞧瞧,我们派去的人,可回来了?”
这时门上来了一个小厮:“夫人,门口来人了。”
傅氏将参汤一喝,捏着帕子沾沾嘴:“快快快,快让他进来说话。”
小厮有些迟疑:“这人是生人,说是要找姑娘。”
林妈妈啐了他一口:“说话怎么分两截?”
“谁找我?”崔礼礼在里屋听见的动静,掀开帘子走出来,“我去看看。”
走到门口一看,有人在踢碎石头,叮叮当当的声音,还能是谁?
“玛德,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崔礼礼伸手去牵她。
“早上收到信,就来找你了。”玛德直接掏出一封信来。
必然是陆二写的了。想是春华带了消息回去,他查到了什么。只是为何不是让春华带回来,而是让玛德送信呢?
“怎么还托你送来?”
“木速蛮在芮国北方,沿途有馆驿,不用进城,快很多。”
原来如此。
馆驿可不是寻常人可以用的。玛德的娘能用馆驿,这身份在木速蛮也不低。
“你快看看信吧。他给我的信中说,要尽快交给你。”
崔礼礼拆了信,开头第一句,就被气了个半死。
“玛德的东西,你挑了哪个?”
这么紧要的关头,千里送信,他就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