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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城里,张汉卿、许兰洲、于右任和胡景翼欢聚一堂,共同庆贺古老的帝都免受兵戈之苦。于右任刚刚获任省长,所以就在省城做了东道。
他对张汉卿的事迹已经很了解了,知道他年轻,但看到真容还是十分吃惊。如此年轻便执掌一军并做到陕甘巡阅使的,估计前无古人更后无来者了吧?
他殷勤地和张汉卿碰杯:“能够见到名闻天下的少帅,老朽是三生有幸啊。少帅举仁义之师,平息陕西兵乱,于国于民都是有莫大功勋。这杯酒,是于某的一片敬意,谨代表三原父老为少帅贺!”
于右任是三原人,能够在此战兵不血刃,没让家乡生灵涂炭,这心意应该是真的。张汉卿连称不敢,端起酒杯说:“长者赐,不敢辞!”站起来一饮而尽。
他的低姿态获得于右任的好感,谦逊是一种美德,尤其是在身处高位时。他这个人不争功也没有门户之见,但不代表别人没有,特别在派系之争如此激烈的年代。自己不是人民党的人,竟然在他的大力推举下担任陕西省长,这份胸襟让人佩服。
其实他对于做不做这个官倒并不在乎,只是好歹能为国民革命留下一点火种和根据地,无论如何,他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张汉卿此行可不仅仅是获得他的感谢的,西北人民军打下的地盘太多,分兵固守之后对陕西的控制力度必然变弱,加上这里原因盘根错节的关系,让各大势力在同一个槽里吃饭,必须要有策略地动作。于右任在陕西靖国军中的地位甚高,把他安顿下来,可以抵数支雄兵。
对方是个文人,只能用对付文化人的办法:捧起来,再捧起来,让他自己怕跌倒,从而自己稳住。
“早就听说于先生的诗文书法是双绝,其魏碑更是创前人所未能,学良只是慕名,不想今天亲见真人。如能亲讨得墨宝,幸如何之!”
于右任举人出身,早年书从赵孟頫,后改攻北碑,精研六朝碑版,在此基础上将篆、隶、草法入行楷,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后被称这“当代草圣”。他之所以喜欢魏碑,是因为其有“尚武”的精神,有粗犷豪放之气,正应着中华民族受到列强侵略的反抗意识。
张汉卿投其所好套近乎,既是希望笼络住他,也是真想讨块墨宝。于右任的书法,放到后世都是很值钱的,自己力所能及的给后代留点财富吧----写几个字不费力的。
这个提议很文雅,于右任也想营造良好的谈话氛围,便欣然答应:“少帅发话,敢不从命,只是写些什么好呢?”
他想了片刻,然后作恍然大悟状,自己拍拍脑袋说:“老朽倒忘了,现成的一位大家在这里,我岂敢班门弄斧!久闻少帅于诗词之道博古通今,今日就一事不劳二主,就请少帅赐句。”
这是他的聪明处。对张汉卿不熟,自然也无从了解他的喜好。送字是有讲究的,总得靠点谱。调子起高了,未免有阿谀奉承之嫌;平淡无奇吧,只怕人家不喜欢。
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说这话的时候真没有考较之意。
张汉卿略想了想说:“那就僭越了。前不久学良从兴隆山旁经过时偶得一曲《天净沙》,虽然鄙薄了些,却合乎我的心境,不如就请于老把这首调子写下来,学良裱后珍藏。”
本想说些“厚德载物”啦、“曲径通幽”啦什么的,觉得难得有机会让名家题字,这字数太少未免不划算;来几句名言如“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吧,感觉太俗气。倒是有个讨巧又促狭的,正合心意。
于右任听了果然喜欢,文化人嘛,对文化人总有些兴趣的,虽然这两人都带兵打仗成为一介武夫。他在诗词上的造诣本就不弱,张汉卿在诗词上的成就听说也深为文化界所称颂,由不得便产生一种亲近。
“少帅一出,必属精品,于某洗耳恭听。”
“嗯哼,诗词小道,有感而发,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心境难得吻合,就献丑啦。”张汉卿一边装逼,一边吟哦说:“兴隆山上高歌,曾瞻无比金戈,遗诏焚香读过,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
成吉思汗攻打西夏时病逝于兴隆山,衣冠和兵器用物安放于此。用这个事迹来表述自己的抱负是妥贴的,只不过这首曲子在历史上是于右任自己做的,名字便是《越调?天净沙》!
于右任心有戚戚焉,连声叫好,并说晚饭后一定把它郑而重之地写好送到。两人都是视革命为己任的三皿煮义受众,都视驱逐列强恢复中华作为自己的重任,自然有共同语言。看着年轻的张汉卿,亲近之情油然而生,一种想法忽然从心底里冒出来:“如果国民革命得此人相助,声势与目前绝不可同日而语!”
他试探地说:“听说少帅的人民党以三皿煮义为宗旨,这让老朽啧啧生奇。据我所知,孙先生提出三皿煮义理念多年,却始终没能付诸实施。反倒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在少帅身上得到实现,创下不世伟业,真是可喜可贺啊。”
在他认为,革命者之间就应该不含芥蒂。三皿煮义既然是双方共同的理想了,那么有没有机会和其结成一个统一的战线呢?如果可以这样做,那才是革命几十年来最大的成就!
张汉卿来此便是准备以“三皿煮义”这杆大旗尽可能的团结各方力量,而且构成人民军第6师主力的“靖国军”便是由信奉“三皿煮义”的几位高官领导,当然不遗余力地要找共同语言。听于右任这么一说,立即共鸣了:
“于老先生,学良应该尊称您一声前辈了。您的谬赞,学良可不敢担当。就学良这点浅见,也知道三皿煮义是好的,它对鼓舞中国人民驱逐外侮、实现主权独立和民族自由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孙先生没能够有所施展,是因为他始终没有一个可以施展的土壤。”
他想了想,好像诚意还不够,便接着又说:“东北上下众志成诚,已经团结起来为抵御外侮、振兴中华搞出了很大的努力。学良很希望孙先生有时间能到东北走一走、看一看。东北完全有机会第一个实现孙先生的‘天下大同’的想法,如果有孙先生坐镇,我想东北军民的士气一定会更加高涨的。
其实学良对孙先生也是很佩服的,光他不折不挠的斗志,就足以成为学良的表率。这次我们两家团结起来,共同举起三皿煮义大旗,也是一种机缘。现在靖国军已经加入人民军,再有三皿煮义思想武装头脑,便真能能说是如虎添翼了。
其实不管什么党什么派,能把列强打倒,能使国家统一和主权完整就是好组织,在这一点上学良本人没有任何敝帚之珍!”
于右任是个忠诚的革命者,没有张汉卿那些花花肠子,可是在旁边的许兰洲却暗自嘀咕:“你没吃过他的亏。要是信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年他只有十六七岁就已经有这等手段,现在在政坛浸淫多年,手法只会更老到吧?”
想起当初被张汉卿软刀架脖子的一幕,他就十分不爽:那是生生把一个师的军队吞掉了啊,也打散了他的督军美梦。自己原本的一方豪杰,现在却沦落到被原先和他平起平坐的张作霖之子死死压制的地步。
可不是么?无论从中|央册封的职务,还是实际获得的职务,张汉卿都比他高出许多。官面上,他是陕北镇守使,可张汉卿是陕甘巡阅使兼甘肃督军,级别大着不少;在人民军编制里,他节制第5师,实际也就在韩麟春的领导之下,而张汉卿,却是韩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