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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选举前夕及当场,曹锟共替政|府“代缴”了十年的欠薪400万元,一分不剩地分到大伙儿手里,可谓你升官我发财,各取所需。
这么大的动静,人民党中央调查部北京分部早已侦知。传到张作霖耳里,张作霖勃然大怒道:“妈拉巴子,曹锟是三花脸,是小丑,我们东北人绝不捧他!”并指令张汉卿,即刻于北京宣称议员若能不接受曹锟的贿赂,就可以向自己领取相同数目,这叫“反贿选”。
尽管奉系控制了17省的地盘,设在沈阳的“国家统一委员会”下设的议会在实质上代表了多半个中国的国会行使它的权利了,但是因为国会议员是民国初期产生的,因此光有这多么地盘,却无法影响到所控制省籍的议员,不能不让人赞叹民国政治的“皿煮性”。
张汉卿急电张作霖:“此虽系民国之极大丑闻,但宜不动声色,俟结果出再予以雷霆一击于我甚为有利:如曹贿选成功,则于国民党为一大打击,而后我可乘机讨伐,舆论在我。如曹贿选失败,则必不会善罢甘休,则孙先生亦需父亲为援,父亲亦可乘隙政入北京。胜负之数旬日可见分晓,关内必有一战,战则决定胜负,望父亲早作准备。”
套用一句名言:“直系舍得死,我就舍得埋”,让他们去作吧!
这次张汉卿不但在事实上未出全力,还在暗地里给曹锟的行贿大开方便之门。不把法统最后一块遮羞布狠狠地踩在脚下,人民党专政的优点怎么能体现?就让事实证明,西方式的皿煮,在中国是行不通的!
10月5日清早,国会街一带就出现了很多荷枪实弹的军警,城墙上则有许多瞭望兵,另外还有五六百名便衣游弋于群众当中,负责警务的直系官员如王怀庆、聂宪藩、薛之珩、车庆云等都亲自在现场指挥,严阵以待。其目的之一在于监视群众,一在防止议员偷偷离京。
东西车站及各紧要通道,都布置有军警防阻议员出逃。遇到有议员出逃的情况,便衣都是一把揪住,大声诬赖其逃债,接着军警就会过来干涉,声称带回去盘问,事实上则是带回会场。
大选时间虽定在上午10点,实际上到下午1点20分前,尚未凑足法定人数。议员们不是没有节操的,曹锟给钱选举的传闻早就在四下传播了,做人要有底线,败坏名声的事不能做。
于是曹锟选举班子甘石桥俱乐部向一些议员公开承诺:只须列席会议,哪怕不选曹锟都可领取5000元!
这一招果然奏效,到午后,就有袁振黄等十余议员乘汽车赶到,准备干净利索地投票--拿钱--走人。这样,我投了别人,心安理得地拿钱,既有面子,又得里子,该有多好!
但即便如此,最后仍缺数人,俱乐部便到医院把一些卧病在床的议员用软床抬来,如此才凑足法定人数。
当然有骨气的议员并非没有。曹锟亲自临场督选时,当他走到北京议员国民党员吕复席前时,发现他竟未选自己,不禁心痒难禁,竟然附耳轻语:“如何不选曹某?”
不料吕复天生有反骨,叉指怒喝道:“你要能做总统,天下人都能做总统了。你要是当了总统,总统也就不是总统了。”说罢,随手操起桌上的砚台向曹锟掷去。
曹锟珊珊躲过,但砚台新磨墨汁溅了他一身。
也亏他头脑反应敏捷之程度不下于“身手”,众目睦睦之下,虽大窘却表现得甚为大度,他面对国外参观团,侃侃而谈:“众位定以为曹某会恼羞成怒,也会像吕先生所为,反掷回去!
其实此时此刻,曹某心中所想却是另一件事:自民国成立起,罕有议员表达行为至激烈如此,为何?皿煮之势使然。吕先生对曹某人不满,自然有泼墨之权利,也体现了这次选举,确实是一次公正、公开、公平的盛会!”
他对此次选举胸有成竹,自然乘势先戴了高帽。
就在不久前,曹锟曾公然对议员们说:“谁又有名又有钱,谁就可以当总统。”当时某议员立刻提议道:“大帅,梅兰芳既有名又有钱,我看可以当总统。”一座大笑。
参议院院长王家襄,因不满曹锟贿选之行为,而自身又无能为力,在大选前愤而辞职。
众议院议员范熙壬一直在北京参与议会运作,坚持皿煮法制,建设富强之国的梦想与追求。曹锟贿选后,他致信昔日好友吴景濂:“…现在保曹一方,明设机关,贿买选票,种种丑声,喧腾报纸。两院人相率引去,避焉若浼。乃我兄独力拥护,不惜牺牲国会之名誉及同人之政治生命,以为之殉。是可忍,孰不可忍!”
由于国会议员们刻意拖沓,原定于上午10点召开的总统选举会延至12点左右才得开始。签到参议员152人,众议员441人,共593人,实际出席者585人,刚刚达到法定出席人数(583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