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易碎的物证,能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
厉阮猜测,它应该是死者的随身物品。
“他是不是还有一条绳系着?”厉阮指了指边沿两个细小的孔洞,联想到了项链挂饰。
“对!”叶法医目露欣赏之意,“是一条红绳,取证时碎成粉末了。”
容域也凑过去看了眼,“同样的环境条件下,为什么身上衣服能保存下来?而它不能?”
厉阮为他作了回答,“说明死者去世前一直戴在身上,戴了十几二十几年,洗澡,出汗,甚至是空气都能对它造成侵蚀,早就不够结实了。”
旋法医对厉阮竖了竖大拇指,“眼光精准,甄别能力很强。”
“这布料表面有祥云纹路,像是福袋。”厉阮拿着放大镜,一厘米一厘米的看过去,“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吗?平安符之类的。”
叶法医将另一个较小的透明物证袋拿出来,“就是这个,从破损的地方掉出来的。”
是一枚银元。
这种银元流通于民国时期,背面有帆船图案,又称为‘船洋’。
在有老人的家庭里,会收藏几枚留给后代。
不是稀罕物,无法成为证明死者身份的重要物证。
厉阮又把视线转回来,左右看了会儿,“要不要来个解剖?”
旋法医和叶法医面面相觑,少倾,齐齐看向她,“你怀疑里面还有东西?”
厉阮蹲下身,视线跟袋子齐平,“不知道它是怎么保存得这么平整的,像是一直夹在书页里……”
“在这里。”容域指着自己胸口,“上面压着水泥,他进行过挣扎,最后定格成这个姿势。”
他做了一个挺胸,双臂往后去的动作,“尸体在解剖室,要不要过去看看?”
厉阮摇头,纤白素手虚点了下,“袋子其他地方是水平的,这里,和这里都有凸起,这个是银元,另外这个呢?”
她所说的凸起,不仔细看,还真不好发现,以零点几毫米计。
旋法医戴上眼镜后观望了下,“是有个小坡度。”
叶法医特意去找来一把尺子量了下,叹服的看向厉阮,“确实!”
蓦地,厉阮面前多了一双手套。
她一脸莫名的看向容域。
他把手套往前送了送,“动手吧!”
厉阮微怔之后往一侧退了一步,“不行不行,我还没完全康复,一紧张就眼花手抖。”
而这东西一不小心就会碎成齑粉。
物证毁了不说,极有可能给旋法医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她的初衷可是来拜师的!
一道熟悉的铃声,拯救了厉阮,她打开手袋,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接听,“你忙完了?”
“嗯,到市局了。”
沐怀璟的嗓音慵懒低沉,略带沙哑。
“等我下,这就来。”
厉阮说着,冲旋法医鞠了一躬,“旋法医,以后就拜托你了!”
等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跑没影儿了。
叶法医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容域,笑了笑,对着旋法医拱了拱手,“老师,恭喜您,临退休前喜获高徒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