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颐将哨子握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吹响哨子将魃他们叫来。突听得殿外有脚步声响起,且伴随着喜禄的声音:“殿下,奴才从太医院回来了。”
承颐吩咐过,他在内殿时,如果没有吩咐,不能随便进内殿。喜禄虽然近身侍候了承颐一个多月了,但承颐不认为现在是将魃他们的存在告诉喜禄的时候。上次让冯庚知道都是迫不得已的事,越多的人知道魃他们的存在,自己就少了一分保命的把握。
所以,听到喜禄的声音,承颐还是先将那个焦木哨子放回了暗格里,才对着外面的喜禄说道:“进来吧!”
喜禄听了这话走进殿内。
承颐问道:“可有取到膏药?”
“取到了。”喜禄一边回答,一边忙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罐子,打开来露出罐里面装着的黑乎乎的糊状膏药。又拿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抽出一条长长的白中泛黄的纺布,说道:“太医院的医士交待了,将膏药敷在伤处,再用这条布带缠住。”
承颐一边俯身侧躺上卧塌,一边问道:“可有问你是谁要的?你又是怎么说的?”
喜禄脸上露出一丝极为不自然的表情,回道:“问了,奴才回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跌伤了屁……屁股,不方便请医士看,那医士便给了膏药。”说罢,将头埋得更低一些,抬步跟行到卧塌处。
承颐背对着喜禄的脸不由得偷笑了一下,没有怪喜禄在自己面前说‘屁股’这一类不雅的字。由着喜禄小心地替自己解开侧襟的袢扣,露出右侧腰的瘀伤处,细心地敷药,缠纺布,再将衣衫扣好。
待一切都弄好,承颐没有起身,只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今日我也累了,想先歇一会。”
喜禄轻声的应了声‘是’,将锦被替承颐搭在身上后,轻声地退了出去。
喜禄退下去后,承颐并没有真正的睡下,仍旧睁着眼想问题,努力地从前世的记忆里搜索着关于七皇叔的事。
前世的确还有一段记忆是涉及到七皇叔打杀家仆和婢女后离开隆安城的,不过却是在过了很多年后,承颐已经瘸了一只脚,病得起不了身时候,方才在七皇叔来看他时,无意中知道的。
那时,五皇兄已经登临大宝,正在清算与他争夺皇位的兄弟们的旧帐。曾经最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三皇兄司马长宁首当其冲,那些曾经跟随三皇兄的人全都脱不了干系,礼部郎中曹卫礼一家自然也在其中。
五皇兄要收回七皇叔手上的兵权,七皇叔在交回兵权时与五皇兄似是谈了些条件,其中一条便是保了曹卫礼,让本来定了要斩首的曹卫礼改为流放。
承颐当时听了后表示不解,在七皇叔前来看他的时候问起。
七皇叔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曾经无意中害死了曹卫礼的长女。救曹卫礼,只当是还了当年对曹家小姐欠下的债。而当承颐追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七皇叔说的时间好象就是这次回隆安的时候,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怎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