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朱震庭大声地断喝道:“这些人救了也活不了,只会浪费粮食,还会给我们队伍的后期行进拖后腿。”说着话的时候,还走到一旁,对一个被救上来,被放置在沟旁还活着的兵卫就是一脚,将他从沟上踹到了沟中。随着一声闷哼,那被踹下去的兵卫定然是不活了。
其他的兵卫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朱震庭继续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些受了伤,走不了路的人全都给推下去。然后,立时将这沟填平了。”
朱震庭的这话,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就连跟在他身后史向前都怔住。另一边一直哼叽着喊疼的马卫东也不出声了,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是不是在害怕,自己会不会被从小喊到大的大哥给扔回沟里去。
眼见着众人还在发愣,不动手。朱震庭自己又抬脚将在沟边的人踢了两个下去,边踢边说道:“你们都知道肃州的军队没走,咱们才会往东来沧洲,倘若在这里停留,前没有去处,后没有城可据守,死的会是更多的人。我们必须尽快夺取沧洲,有了钱粮、有城可据守,方能成事。”
史向前听了朱震庭这话,又见他如疯了一般地将从沟里救上来的人踢下去,伸手想去拉,又不敢。嘴里想劝,又知道如今的处境的确如自己这位大哥说的一般。自己这些人虽劝着大哥自立为王,可现自立的时机还真是不太好,条件太艰难了些。要粮没粮,要钱没钱,就连城都是空的,只留自己这些兵,没粮喝西北风吗?所以他们只得抢占另外的地盘。
可见着以前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打过家、劫过寨的兄弟,好不容易给救了上来,这时又给踢下去,他自己居然生出了些不忍。遂小心意意的劝朱震庭道:“大哥,这些救上来的人,既然已经救上来了,要不就放他们在这上面自生自灭吧!”
哪知道朱震庭听了这话,并不停脚,而是说道:“留他们在这里也是个死,还死无葬身之地。不如扔下沟里,用土填了,好歹也是算埋在了地下,也能为我们省一点土。”
听了这话,史向前更为吃惊地问道:“埋??埋了?可??可他们都还没死。”
“没死也活不了,早死晚死不过是时间的差别,也不用在意是死在前,还是多活了一天两天。”朱震庭说道,说话时还喘了几口气。他穿着与黑甲军一般的重型铠甲,行走起来都不轻松,何况他还在不停地来回走动,还在用力地将人踢下沟去。
踢着实有些累了,朱震庭看着其他兵卫还没动手,便挥舞着自己手上的长剑。说道:“都赶紧动手,不要婆婆妈妈的装那些妇人之仁。这么大一个深沟,需要很多的土来填,我们需要尽快的填出一条通道,才能去往沧洲。大丈夫行事立命,必要的牺牲是难免的,牺牲了他们,是为了救剩下的人。”
史向前听了这话,知道自家大哥的这个决定已经无可更改。何况,的确如大哥所说,他们需要尽快抢占沧洲,这一城的兵卫才有活的希望。遂朝着那帮呆立的兵卫一挥手,说:“弟兄们,赶紧的,按大王的意思做,我们还需尽快赶去沧洲。”
众兵卫听了他这话,才极不情愿地开始动手,将好不容易救上的兵卫重新推下沟里。然后开始挖坡上的土开始,往沟里填着土,力图填出一条可供兵卫行走,又通往沧洲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