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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明记得自己是晚上十一点多回的家，但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明亮，七点多了。

“嗯……”韩明揉着太阳穴起床，洗漱，换衣服，十多分钟就恢复成了在学校里教学时白衬衫黑裤子的模样。

“昨天，我是不是说了啥瞎话？”韩明想着，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坐在餐桌边边吃边刷手机。

手机里还留着上一届学生们毕业时的留影，少说有上百张。韩明浏览了一下，手指一下接一下地向下滑动着屏幕。

不知划了多少下，韩明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叼住面包片，左手大拇指右划，又向下翻动了几下，右手大拇指辅助着这个动作，点开了一个名字是“绮罗”的相册。

相册是专属于一个女孩儿的，里面都是她的照片。韩明盯着照片看了好久，才缓缓滑动屏幕，陷入更深的回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背光坐着，光线直接照在了屏幕上，韩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那些照片了。

吃完早饭，韩明收拾了一下餐桌，准备去上班儿。“希望今天那些孩子别惹事儿。”韩明想着，锁上了房门。

学校统一上早自习的时间是七点半，不规定老师必须看早自习，而且第一二节课韩明没课，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迟到。可当他八点到学校时，竟然在校门口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李星若？你为什么迟到了？”韩明没有直接开车进学校，而是在李星若身边停下，放下车窗问她。

李星若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中，正悠哉悠哉地走着，被韩明一喊，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冲韩明打了个招呼说：“老师好，我不是故意的，第一天上早自习，有点儿不习惯，起晚了。对不起。”

看着李星若低着头，脸上并无笑意，甚至还有点儿委屈的样子，韩明愣了一下才回复她。

“明天记得早起，赶紧进去吧。”韩明说完就开车走了。在倒车镜里，韩明见李星若依旧走得悠闲，一副丝毫不在乎时间的样子，韩明有些疑惑。“都说这李星若是个刺儿头，可是刚才那态度，也不像啊。不过迟到了还能这么悠闲，还一点儿也不在乎那样儿，确实也不像个省油的灯。”韩明想。

停好车，进到教学楼。韩明习惯性地先去了班级后门的小窗户那里，想看看学生们。七点五十上课，现在已经是语文课的时间了。蔡青正在写板书，李星若也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看书了。课堂的气氛，十分合适。

“呦，还挺好。”韩明想着，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门，刘睿的声音就传来了：“韩明，你来的挺早啊。”韩明不看他，自顾自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后，才转身回答：“那也没有你来得早。”

刘睿靠在韩明的桌子上，手里拿着韩明的笔摆弄，边笑边说：“哎！昨天是不是喝多了！我是不是有进步！”韩明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顾刘睿的反抗拿回笔，回答：“是，有进步。”

刘睿笑着回答：“是吧，这事儿真够我说一阵儿了。”韩明摆弄着桌子上的书本，无奈地点着头说：“是是是。哎你是没课吗？这么闲？”

刘睿笑意更加明显，他又从韩明的笔筒中抽出一根笔，回答道：“我今天上午都没课。”

韩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靠在椅背上，看着刘睿说：“合着你今天一大早上来就为了说我喝多了这事儿啊？”

刘睿撇了撇嘴，把笔扔回给韩明，说：“得了吧，我就路过学校。我今天上午和女朋友约会，等会儿去看电影呢。你喝多这事儿，以后还会常见的！”说完，刘睿就要往外走。

“这就走了？”韩明问。

“是，约了九点去接她，我当然得走了。”刘睿并不回头，挥了挥手回答道。

“行吧。走吧走吧。”韩明边继续收拾书边说。

刘睿走后，办公室恢复了宁静。其他老师还没来，办公室里只有韩明自己。看着窗外还带着些浅橙色的阳光，韩明起身打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