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取出净气瓶来,将棋盘中剩下的两抹生魂收了进去。
事了后,我们收拾停当,预备启程。娑衣很是不舍,送了我们一程又一程,直送到村外五里亭。
我从乡亲们送给我的驴车上跳下来,对娑衣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娑衣压根听不进我说话,直愣愣地盯着傅老二看,可惜傅老二不解风情,板着一张脸拽着驴车的绳子,目不斜视。
我看娑衣难过的样子颇为不忍,便将她拉到一旁,塞给她几张灵符,“娑衣,这是他——”我冲傅老二努努嘴,“让我给你的。这几张呢,是给你爹的,每三日化水一副,不出十日他便会大好。这几张呢,是他专门给你的。你若想他了,有什么话,可以对着这几张灵符说,说完用火烧了,他就能听见”。娑衣满脸绯红地收下这几张“灵符”,开心得说不出话来。这才停了脚步不送了,可我们驴车走出很远,她还站在原地张望。真是个痴情的丫头。
傅老二一边驾车,一边冷冷道:“你做这么多无谓的事,未必是为她好。”
成懿窝在乡亲们送的一堆土特产里,吃着娑衣给他做的烤猪蹄发笑:“要说这骗人的本事,小观花你真是厉害。还什么能传音的灵符,哈哈哈哈,也就那傻丫头会信。不过你最厉害的是,这灵符烧了傅老二听没听见,只有傅老二知道,这小丫头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你这谎,永远穿不了。”
我耸了耸肩——这话听着也不像夸,可我就当他是夸了。
傅老二忽然喝了驴一声,那驴猛掀了一下蹄子,给我和成懿颠得差点摔下去,成懿没吃完的猪蹄儿也给颠掉了。成懿骂骂咧咧的,我捂着被颠疼的屁股,傅老二一脸冷漠:
“没有什么永远穿不了的谎言。”
驴车赶了一天,我们最后在一间小破庙里落了脚。晚上趁着成懿和傅老二睡着,我便出了庙,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那两束棋盘生魂放出来,问问他们生平之事,看看还有无超度之法。
甫一放出来,我便惊了。那俩人我都认识——一是那个月老庙姑娘的小郎君,另一个便是那个助我们出棋盘的任纷纷。
“任纷纷?”成懿的声音忽然在我脑后响起。我一惊。
那小子凑上前来,盯着任纷纷是看了又看,又瞪着傅清年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我,“任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