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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未尽,方回趴在驿管的窗户上看着灯火中的人群,一阵阵的烤肉香气扑鼻。方回肚子呼噜呼噜的响了起来。
“唉,老李,咱们去吃宵夜吧!”方回头也不回得问道。
“不去,一坛陈酿,一条羊腿谢谢。”李青山盘坐在床上,例行修炼,纹丝不动的对方回说道。
“没劲,你个修炼狂人,劳逸结合懂不懂!”方回没好气的说完,纵身从窗口跃了下去。
再当方回踢门而入时,李青山已经收拾好了桌子,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只见方回头上顶着两坛醉仙居的陈酿,双手端着一张茶盘,上面垒满了羊腿羊排和各种小菜,背后还背着个竹兜,也盛满了各种烧烤。
方回白了一眼李青山,愤懑的将酒菜摆到桌子上。
“行啦,我自罚三碗。”说着,李青山斟了一碗酒。
“诶,慢着,我们来玩儿个游戏。谁赢了,谁喝。敢不敢?”方回抓住李青山的手,挑衅道。
“来啊!”李青山抬头迎上方回的目光。
“这样,咱们先讲规则啊,咱们呢只有两个人,那就猜数吧。先说好赢了喝酒,但输家要回答一个问题,不得不答,不得说谎,不得使用精神力感知。规则如下,这里有十颗灵石,三个碗扣着灵石任意转换,猜家任选一个碗,确定自己选择的大小,零到十任意猜,猜的数字大于等于碗中个数,你赢,反之对手赢。所猜碗中具体灵石个数决定喝几碗酒,清楚了吗?”方回双手演示,一口气说完。
“开始吧!”李青山捏着酒碗的手不肯松开。
“好,我摇你猜!”只见方回双手迅速交叉,三个碗的位置不停变幻,在桌上化作一道残影。突然方回戛然而止,双眼紧盯着李青山。
“我选中间那个,压押大!五个灵石。”只见李青山耳朵微动,自信的脱口而出。
方回拿起一块碳烤羊排,边吃边说:“确定了啊,我开!四个,大!你赢。”
李青山就一直捏在手中的酒碗端起一饮而尽,又接连喝了三碗。淡淡问道:“胡老泉这人你怎么看?”
“表面谦谦君子,实则野心勃勃,深不可测!”方回心有余悸的说道,用力咬下一块儿羊肉。
“哦?”李青山疑惑。
“该你摇了,这是下一个问题。”方回将三个碗推过去。
李青山依样画葫芦,学着方回摇了起来。
“小,也是四个!”方回大声说道。
李青山缓缓揭开瓷碗:“小,三个,你赢了!”
方回提起酒坛细心的斟了一碗酒,一副就知道这家伙一个碗放一个的模样。他端起酒碗送到嘴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城外切磋,谁赢了?”
“扶桑姑娘略胜一筹。”李青山诚恳的答道。
方回将酒一饮而尽,慢慢移回三个瓷碗。
“大!七个。”李青山坐直了身子,肯定道。
“开啦,不好意思八块灵石,你输了。”方回哈哈大笑,抱起坛子咕噜咕噜一阵痛饮。
李青山眉头一皱,双手抱胸。
“白帝城,去也不去?”方回认真问道。
李青山思忖一翻,这个问题他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要复仇,闭门造车不行!”
方回心中一禀,为李青山斟上一碗酒两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两人食量了得,方回带回的食物基本被消灭干净。
“胡玉儿好像对你与众不同?”
“哎,老李,你怎么也八卦起来了。我才多大……不过扶桑姑娘若是邀你入白帝城,你该当如何。”
“保性全真,不以外物累形!我爹教我的。剑道才是我的方向。”
方回点点头,他,没有道,方向,也没有。
“若是平安回来,随我去一趟稷下学宫,风云际会,要变天了,第一道闪电定是从这里开始。”方回凝重道。
李青山心领神会。他背负的仇恨,与其说敌人是暗影卫,是王海阔,不如说是整个真武王庭,杀一人得以复仇,而这一人拥有天下至高权利,已知最强战力。他衷心感激方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谓勇!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士为知己者死。”两人碰碗,连干三碗!。
陈酿本是高度酒窖藏而来,两坛酒下肚,两人也渐渐头晕目眩,李青山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下栽倒过去,倒头便睡。
方回则直接爬在桌上,鼾声忽明忽暗,口中还喃喃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梦中,周南挑灯夜读,身前堆满了书籍,六月的第一个礼拜,是最为紧张的一周,是她十三年以来人生第一次大考,几百年前人们称之为中考,如今他们叫做中级测试。
晨光穿过薄如蝉翼的窗帘散落在少女的闺房,鸟儿飞上枝头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吟唱。周南睡眼惺忪,书籍在手臂上留下几条红印,她伸了伸懒腰,喃喃自语:“还是昆仑界好啊!”
此刻窗外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小南,吃早饭啦。”
“知道了,娘亲!”方回爬在酒桌上嘟囔着。
砰砰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令宿醉的两人同时弹射而起,只见两人蓬头垢面,有些蒙圈。
“两个死猪呀,太阳都晒屁股了呢!”门外传来胡玉儿的嗔怒声。她倒是早早起来梳洗,连行李都在前夜备好,因为又可以去白帝城玩儿了。
方回摇摇晃晃转身去开门,房门被他一把拉开,与此同时传来哎呀一声,方回一只手扶着门框,怀里多了只小猫。
踉跄撞入方回怀中的胡玉儿,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时间仿佛定格了一瞬,突然她猛然一跺脚,这下换做方回大喊一声,抱着脚单腿蹦蹦跳跳个不停。
胡玉儿一击中地,脸上露出得逞的表情,悄然间又看见李青山憨憨的看着她,老脸一红,转身跑了出去。
两人洗漱完毕,带着几件随身物品出了客栈,王扶桑早乙潇洒坐于马车前,等候多时。
在黄州城中一路向南,此去一百里便是四大圣地之一白帝城所在。
白帝城在地域上属于黄州地界,行政上却是不归黄州管辖。多年来,白帝城一直都是地位超然,不问世事。专心研习武学,各大州郡只要通过考核皆可成为白帝城弟子。
不过,白帝城弟子众多,为了方便管理,设立了外门,内门和亲传弟子三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