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将军何必急躁,这么说吧,现下给你等粮秣,万一你等反戈一击呢,先等等看,也让大王看看你等的真心,后天吧,后天给你军送去五十车粮秣,’
“徐军师,明日不至,我军就要断粮,引起营啸,后果严重,”
马友利跪拜于地道。
‘哪怕明天饿了肚子又如何,我军的粮秣也要转运过来,后天,后天粮秣一定送到。’
徐以显态度不错,但是马上供应粮秣却是不成。
“本军师问你,左良玉和孙传庭本军何在。”
“大将军统军在最后,孙传庭在我军东边数里处,监看大将军所部,正是这贼子无耻偷袭我军粮秣,才让我军陷入绝境,”
马友利咬牙切齿的。
徐以显看到了马友利的模样,哈哈一笑,
“你且返回,放心,后日一定粮秣送到,告诉你家将军,那时候他也要抵达大营,向我家大王输诚,否则我军立即出兵攻打,绝不宽纵。”
“属下定会报禀我家将军,”
马友利仓皇道。
他急匆匆的退出。
张献忠负手从后帐步出,
“看来金声恒真是急了,断粮在即。”
“两三日金声恒所部就得溃散,左家军也完了,”
徐以显笑道,
“唉,可惜,我军粮秣也不多,否则收编了左家军,军力大增啊,”
张献忠冷笑一声,
“左良玉的旧部我还真不敢用,杂兵太多,还是自生自灭的好。”
...
“将军,徐以显声称后天送来粮秣,让我部挨过这两日,”
马友利拱手道。
金声恒脸上瘟怒,他看向了马友利身边的几人,这是他派出随马友利去张献忠大营的亲兵,几个亲兵点了点头,证实了马友利所言。
金声恒暴怒,
‘张献忠你个狗日的,’
金声恒虽然破口大骂,却是心中凄凉。
他昔日左大将军麾下堂堂金将军,何人不知,今日却是如同丧家之犬般祈求张献忠怜悯,真尼玛丢人。
“等两天吧,”
金声恒颓败的坐下,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忍了。
但愿张献忠那个狗贼说话算话。
...
左良玉大营营门大开,大股京营骑军旌旗飘扬涌入其中,气势惊人。
营中左良玉嫡系军卒都是沉默的退避。
大股京营骑军抵达了中军大帐。
大帐门口马士秀、左梦庚恭立着,两人都是眼中含泪。
看到孙传庭仪仗抵达,两人跪拜于地,
‘末将恭迎孙学士。’
孙传庭下马问道,
“昆山将军何在。”
“回孙相,我家将军刚刚自刎而死,”
马士秀哽咽道。
左梦庚登时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孙传庭一怔,随即恍然,他和众人进入大帐,只见桌案后左良玉尸身跌坐椅子上,脖颈到身上染满鲜血,地上掉落一口染血宝剑。
左良玉双目圆睁颇有些死不瞑目。
左梦庚更是抽泣不止。
“好了,休要啼哭,你该感激令尊,为你左家留下了体面。”
孙传庭道。
他不得不承认左良玉够狠。
临死完全按照孙传庭的叮嘱行事,算是给孙传庭留下了自己的人情,自我了断,了却恩怨,只求给左家留下血脉,果然是枭雄所为,绝不拖泥带水,绝不会摇尾乞怜苟延残喘。
左梦庚收声。
‘左梦庚,命你等部下丢弃兵器,向兴国州进发,从那里去往九江,本相已经下令沿途官府接济粮秣,左梦庚,你可携带令尊尸首前行,记住沿途休要纵兵抢掠,否则杀无赦。’
孙传庭命道。
“末将遵命。”
左梦庚老老实实道。
失去了左良玉这个支柱,左梦庚老实之极,只求安生度日了。
“马士秀,你且随我中军而行。”
孙传庭看向马士秀。
孙传庭清楚左梦庚不足为虑,这就是个纨绔,让他带着残兵也弄不出风浪来。
马士秀则是不同,这才是左家军的二把手,不能宽纵。
马士秀目无表情的拱手领命。
“佟瀚邦,从你部抽调两千骑军,监看左梦庚部东进,如左家军抢掠,当即格杀,无须禀报。”
孙传庭给剩余的近三万左家军戴上紧箍咒,再有抢掠百姓恶行,当即剿灭。
佟瀚邦拱手领命。
左梦庚则是身子抖了抖。
孙传庭最后看了看左良玉这个枭雄的尸首,大步离开大帐,
“擂鼓聚将。”
须臾,李辅明、孙应元等十余员大将飞马赶到。
“你等听真了,我军即刻要和张献忠所部接战,本相这里发下将令,不得擅自和张献忠所部决战,记住我军优势在骑军,数量却是远远不足,当避免和其决战,而是断其粮道,不断袭扰,待其粮尽,军心士气低落,再行决战,如有人贪功冒进,一味接战,连累全军,本相立斩不赦,以儆效尤,”
孙传庭环视众人冷冷道。
众人恭敬领命。
“佟瀚邦,将你本部分为八队,向西扩散,击溃流贼所有打粮队,从现下开始,不得有粮秣送入流贼大营。”
孙传庭一指佟瀚邦。
留下京营本部骑军牵制流贼大军,而袭扰粮道,还得要辽镇骑军这个行家里手。
“孙相放心,此番张献忠就等着饿肚子吧。”
佟瀚邦单膝跪地领命。
孙传庭满意点头,他环视众将,
“你等谨记,此番大战,我军是逐步拖垮张献忠所部,不得轻易决战,如同当年建奴在辽东一般,人丁有限,不得挥霍,只要其粮秣短缺,军心士气丧尽,才是我军反击之时,”
孙传庭再次叮嘱,深怕这些悍将们立功心切冒进,折损骑军,京营骑军珍贵啊。
众将跪拜领命。
...
金声恒一天都很郁闷。
军中开始缺粮,军心惶惶。
他是四处安抚。
晚间疲惫不堪的睡下。
忽然他被人推醒,只见自己的亲将仓皇吼着,
“大人快起来,马友利待人杀进来了。”
此时金声恒听到附近传来的喊杀声惨叫声,登时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