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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官军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这是京营的欢乐时刻,他们可以不用血肉之躯和敌人拼杀。
而是坐看敌人被重炮蹂躏。
当然,这个时候不多就是了。
轰轰轰,火炮不紧不慢的轰鸣着。
城墙上到处是飞溅的土石。
一阵阵惨叫传来。
虽然弹丸没有直接落入城头守军中,但是飞溅的石块威力可是不小,还是造成了伤亡。
田见秀和李定国已经到了城下躲避。
“田将军,还是让军卒撤下城来吧,城上坚守只是徒增伤亡,”
李定国道。
‘也好,’
田见秀点头。
北城上的三千流贼只是留下数百人,其他人蜂拥逃下城墙。
巨炮轰鸣着。
田见秀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墙晃动着,从城砖的缝隙中渗出烟尘来。
三十六斤短管舰炮的三十六斤弹丸,如同攻城锤般猛烈的锤击城墙。
云阳城北城接连抖动着。
一天的轰鸣后,夜间官军休息,炮火停息了。
但是,田见秀和李定国竟然发现他们没法整修城头。
因为巨炮轰击的都是外边的城墙,怎么修补。
只是一天的轰击,把外间城墙近半的包砖剥离,露出了里面夯土城墙。
这样猛烈的炮火他们重来没见过。
他们昔日见到的最强大红夷大炮,轰击云阳大约也要数天甚至十天的时间才能轰塌城墙。
“田将军,这样能坐等不是办法,我军当出城毁了重炮,”
李定国道。
他一向作战灵活,攻守自如,只是遇到了京营,战力相差太多才束手束脚。
“也好,本将祝李将军好运了。”
田见秀乐见其成,反正损失的也是李定国的军力。
李定国暗戳戳田见秀,这个王八蛋,直接把这个很艰险的事儿推给他了。
但是没法,田见秀是李独眼亲信,他不过是一个后来归附的,田见秀才是那个掌总的,军力上田见秀也是略占上风。
子时末,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
上千军卒从城头绳索坠下,他们为了防止出现杂音,都抛去了护甲。
不过,就在他们刚刚抵达城墙下聚集在一起,城头准备放下吊桥,两百步处火炮后面忽然发出了大股的火箭。
火箭杀伤了一些军卒,但大部分落在地上,把城下照亮了。
接着大股的京营步军从火炮后面涌出。
很多流贼发出了惊恐之极的叫声,因为这些步军举起了密集的火铳。
有些老贼不以为意,因为这里过两百步,他们怎么轰击。
这些官军隔着护城壕齐射。
一七式火铳射程在两百步,这百多步的距离都在射程。
砰砰砰,随着密集的火铳轰鸣,大批的流贼军卒被铳子击倒在地,如同排枪枪毙。
而流贼们用弓箭发出的反击几十步外已经落地。
连续三次齐射,城下已经没有流贼站立,有些活着的流贼埋在其他人的尸体中苟活。
城头上的李定国咬着钢牙,只能接受这样的失败,一千多人在这短短时候就被全歼。
田见秀拍了拍李定国叹口气。
显然,京营官军没有丝毫懈怠,甚至是料定了他们可能的反击就在火炮,早就等着他们了。
血腥气弥漫出很远,云阳之战第一次有了大的伤亡。
翌日晨时初,舰炮继续轰鸣。
弹丸猛烈的冲撞在城头上。
七门火炮总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散热,一部分轰击。
到了午后,北城东端一处城墙终于无法承受。
轰的一声,五六丈长度的城墙倒塌了。
上面几十名军卒惨叫着随着城墙掉落,别掩埋在城墙下。
城外明军发出了热烈之极的欢呼。
看着敌人被虐就是畅快。
早有准备的田见秀立即下令军卒们用车辆推动砖石堵住被击垮的城墙,同时下令还在城上的军卒全部撤离。
但是,被堵住的缺口只是两炮就被轰开。
没有糯米汁粘黏的砖石根本无法挡住舰炮弹丸的冲击。
官军没有急于攻城,而是继续不紧不慢的轰击着。
到了第三天午时,北城除了一段二十多丈的城墙残骸还在顽强的矗立外,其他的城墙都被轰塌了。
而弹丸清扫了残骸后,可以轰击靠近城墙的屋舍,将他们扫荡一空,流贼被迫向内城撤离。
此时,开封营不慌不忙的填平了护城壕,大军占据了倒塌的北城墙。
一旁观战的秦佐明和马万年叹为观止。
“这等火力地动山摇,如果有这样的巨炮,这两年我家也不会伤亡这么大,”
年轻的马万年看着威武的巨炮垂涎三尺。
‘你且看看这些军卒,临战绝无慌乱,都是悍卒,’
秦佐明叹息是这些军卒。
哪里像他们这几年召集的新兵蛋子,临上阵慌乱的眼神。
相差太远了。
开封营占据城头后,还是不急于向内攻击,而是清理城墙,清理出三个平坦的豁口。
当晚,占据城墙的开封营用火铳和手雷挫败了两次城内流贼的反扑。
开封营的军卒击溃敌军后,正要向内冲击。
响起了退兵的锣号,所有军卒不过向内跑了几十步只能退回了城墙处,依靠残骸建立防线。
孙传庭尽量避免夜袭,城内的屋舍成了最好的据点,流贼可以借助屋舍伏击官军,巷战对于射程短的流贼很有利,孙传庭绝不会扬长避短。
‘孙贼可恶,’
夜半瞪着猩红眼睛等待的田见秀大骂。
他在北城墙以南步下了数千军卒,准备诱使官军进入城内,然后趁机反击。
给官军重创,因此改变战局都是可能的。
但是孙传庭根本不上当。
李定国则是升起无力感,无论李独眼,八大王,左良玉、罗汝才遇到孙传庭都是束手束脚,打的别扭憋屈,步步被孙传庭钳制。
和这样的敌人做对,获胜真尼玛难。
李定国想不出怎么坚持下去的办法。
近五万人竟然没法守住一个县城,简直无法想象。
第二天晨时过后,十门一五式行军炮越过城墙豁口,推入了城中。
这是数万京营唯一的行军炮,也是随着水师战船抵达的。
炮手们在大股钟离营军卒的随扈下抵达城内,然后用火炮摧毁临近城墙的屋舍,暴力破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