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告诉各处百姓,朝廷还在做事还在抗击建奴,安抚一下民心,做些官面文章罢了。
“诸位卿家,前方京营督帅刘之虞已经发来急报,破敌就在两月之间,诸位稍安勿躁,等着大军捷报就是了。”
朱慈烺道。
他心里是有底气的,章镇赫不亏是大明最强的游击将军,多次和多尔衮周旋,如今死死盯着建奴骑军,让其不敢分兵打粮,没有足够的粮草,加上军卒接连伤亡。
朱慈烺相信建奴大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是对军情的基本判断。
“殿下,该当立即下旨申斥刘之虞,让其尽快进兵,不得在通州停驻,他这是在畏敌如虎。”
吏部给事中姜埰道。
这个姜埰有时候就是愣头青。
因此也被崇祯庭杖过,但是不改初心啊,朱慈烺也没辙。
朱慈烺一唬脸,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里有相隔千百里遥控指挥大军的道理,这些文臣武将是我大明最强的督帅和战将,难不成诸卿以为胜过他们,那就和本宫讲讲各位卿家昔日兵事上的功绩吧。’
朱慈烺一点面子没给,直接点了这些人的短处,都是纸上谈兵的货。
众人面面相觑,和谁比,和孙传庭、刘之虞等人比不得啊。
“好了,方才说的是粮食之事,竟然被引入了题外,”
朱慈烺当然不可能让事情歪楼,这些货没有省心的,
“平抑粮价就如此办理吧,周相,动作要快,别让本宫等一两个月才好。”
朱慈烺提醒这厮,别和他玩拖字诀。
周延儒慌忙应了。
他心虚,真有这个想法,结果被太子挑明了。
真不好对付。
...
兴济北面三里的沿河宽阔处又是倒卧着四百多人马。
多尔衮看着面前这一切面沉似水。
这次两翼发动的骑军晚了些,怕的就是太早两翼包抄,吓跑了京营骑军。
而该死的京营明军趁机追上阿巴泰的后队,用火铳远程轰击,然后在两翼合围前立即远遁。
狠狠咬了口血肉。
这次是太晚收杆,被京营狠狠的咬了口鱼饵,得不偿失了。
多尔衮看到的就是这个劫后战场。
伤亡不多,只有三百多人。
但是这是几次的骚扰了。
这么零打碎敲已经让满八旗损失了近两千骑甲。
满八旗一共才有多少骑甲,现下不过六七万而已。
当然这里面生女真很多。
那也是强悍的骑卒,结果没法近战,就这样远距离被火铳击杀,接受不能。
这么下去,即使扫荡了运河沿岸乡镇还有码头等处,怕有数千人马再也无法折返辽东。
这是无法承受之重。
这次南侵,满八旗都出兵了。
但是两白旗、两蓝旗、两红旗出兵最多,而上三旗的两黄旗就是象征性的出了一千多骑甲而已。
这么损失下去损失的都是其他六旗的战力,多尔衮绝不想这么窝囊的拖宕下去,那才合那位陛下的心意吧。
多尔衮转身看着阿巴泰和硕托,
“本王决意撤军了,你等不会反对吧。”
阿巴泰缓缓摇头。
没意见,他心里一万个同意。
“这个,只怕不妥吧,我军才刚刚抵达北运河,怎么也得到沧州、德州走一走吧。”
硕托表情僵硬道。
出兵的目的没达到,回去后可能被陛下训斥,这是他最惊恐的。
“继续南下,再有五千人都不够填补的,明人的火铳你能抵挡吗,你当本王愿意现在折返吗。”
多尔衮怒道。
不过抢掠了十多万两银子,烧杀了很多乡镇村屯罢了。
这次抢掠没有达到消耗太多大明财赋的目的。
多尔衮当然知道目的没有达到,但是这么损失下去他无法接受。
损失打过抢掠,那还留在此处作甚。
硕托没敢继续反驳。
他没好办法。
他不想走,不过是惊惧黄太吉罢了。
“这次攻伐大明,算是明白了,以后大明来不得,我军击败京营明军只有一个办法,诱敌深入,在辽东解决这股明军,否则...”
多尔衮摇摇头。
在这里几次设伏,或是被对方斥候发现,或是被当地明人百姓告发。
毕竟这里是明人的地界。
而辽东是他们的地盘,当地百姓都是自家人,那里才可能真正设伏。
至于再次攻伐大明,那不可能。
不能解决明人的长程火铳,加上有这股子骑军,没法来。
三人惆怅,昔日入寇大明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杀戮抢掠的好时候没有了。
现在哪怕骑军打草谷,也是伤亡惨重,这个代价太高,高过了烧杀抢掠的收益。
翌日,清军大队开始北上。
这次清军保持了左右两军,相距只有数里。
摆明是为了防备京营骑军的骚扰。
章镇赫立即带领骑军向西退却,他不知道清军北返的目的,最大的可能还是为了他的骑军。
反正他的军力决定了,骚扰可以,却是必须避免决战。
他没有那个兵力可以消耗。
接连三日清军都在北上,直到过了青县,向天津卫进发,章镇赫等人才有了一个猜测。
“章总兵,向殿下报捷吧,清军北返了。”
吴三桂兴奋道。
回军追击不是这么个追逐法,明明京营骑军在西侧,清军一味的北上。
“小心无大错,跟上就是了,放出所有斥候追踪。”
章镇赫不敢大意。
他敢打赌,如果他的骑军有个闪失,多尔衮绝不会继续撤军,清军会像狼群一样撕咬大明的血肉,甚至可能在北京畿盘桓不去。
章镇赫一路上追踪在清军后面十多里,一路北上,静海、天津卫、武清。
清军进入蓟镇所在,章镇赫下令骑军不再尾随。
蓟镇进入山区,这里可是设伏的好地点。
他可不想成为清军的猎物。
章镇赫下令全军停驻,同时向京师发出了捷报。
清军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