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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升腾,过千石米粮被火焰吞没。
很多流贼都看着他们的吃食成了灰烬。
他们鼓噪着嘶吼着,已经没了退路。
必须攻下官军大营。
李自成亲自擂响了战鼓。
战鼓声中,过十万流贼涌出了营盘。
他们携带着大量的木盾、铁盾、皮盾,依旧是分为三路向官军冲击。
轰轰轰的战鼓声中,流贼如雷的吼声中。
双方再次开始死战。
三十门行军炮再次发出齐射。
随着弹丸落地溅起血肉,官军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流贼们咬牙举着盾牌向前冲阵,哪怕弹丸在他们中间翻滚出一道道的血路,粮秣被焚毁,他们没了退路,多年悍匪的狠劲被激发出来,闷着头冲上。
经历了四轮齐射,伤亡了近千名流贼。
流贼们大军终于抵达了重新被官军挖掘出来的深壕。
迎接他们的是官军火铳的齐射,还有行军炮散弹的轰击。
京营最猛烈的集火。
弹丸和铳子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穿行。
大片的盾牌被击毁,流贼倒地。
即使如此还是有大股流贼背负着麻袋填充深壕。
被集火了整整三次,壕沟边倒下了成千上万的尸体,甚至他们的尸体也被推入了壕沟。
终于有百多步的壕沟被推平。
众多流贼嘶吼着冲向了京营的营垒。
接着他们面临着手雷的攻击。
上千手雷的轰响,重创密集涌来的流贼。
随着弹片横飞下,众多流贼被击伤,众多流贼被击伤倒在地上哀嚎。
孙传庭登上了后阵一座巢车上观看战局。
他迎面看到的是密集的羽箭升起,如同大股灰黑色烟雾落在营垒上。
带给京营军卒伤亡。
同时,京营远程用散弹继续轰击后面冲来的流贼,近程是火铳和手雷不断轰响。
孙传庭注意到了流贼大军和上次不同,这次很多流贼真是舍生忘死的冲阵。
他不得不承认,李自成发起狠来,其麾下的悍匪们死命冲阵,倒也极有气势,真正是狗急跳墙。
今日必须是一场恶战了。
孙传庭关注了官军的阵势,除了营垒的第一线,后边几十步是随时增援的第二批过万军卒,那是开封营。
再后面是万余峒兵。
孙传庭看到是开封营的军卒们静静的等待着命令随时冲上,他很满意这些军卒的表现。
没有慌乱,没有鼓噪,只是等待着,这才是令行禁止的强军。
李自成已经停下了擂鼓,他双臂酸麻。
如今他和牛金星死死的盯着涌上的大军。
可说义军存亡就在这次攻势。
付出了无数伤亡,终于有流贼涌入了营垒下。
这个营垒比矮墙高些。
钟离营军卒挥动长枪居高临下的刺杀。
登时大股的流贼被杀伤在营垒下。
不过流贼的反击也开始带给钟离营带来伤亡。
北侧也杀的很激烈。
李定国统领着两万余流贼猛攻着。
他也身先士卒的抵达了距离营垒两百步的地方。
他的亲兵高举盾牌护住他的身体。
这里已经到了京营长程火铳的射程。
李定国从缝隙观察着战局。
他亲眼看到密集的火力下,大股的流贼倒地。
看着营垒上扔下了手雷,营垒上集火的火铳,脸上筋肉抽动着。
官军的火力太凶猛了。
义军面临着京营的攻击也曾想过打造些火器迎战。
但是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打造火铳,缴获的大批官军火铳,根本不敢用,时不时就有炸膛的。
往往把火铳兵炸成伤残,流贼们谁也不愿意使用火铳。
根本没法组成一支这么凶猛的火器队。
现在只能被官军虐杀。
盾牌上发出了蓬蓬声,有流弹飞来。
李定国下意识的低头。
随即他回头看向了西南方向,那里火炮、火铳、手雷轰鸣不断,双方喊杀震天。
那里是李自成亲自领军冲击的主战场。
李定国心里有些焦急的眺望西南,有所期待。
...
人海般涌来的流贼踏着伤亡的流贼们冲上,像一群红了眼的赌徒般攀登营垒。
虽然前方伤亡的很多,但是逐渐这些尸体堆满营垒下方。
后面涌来的流贼可以踩踏着这些尸体直接和京营官军厮杀。
京营官军第一线的军卒伤亡开始大增。
孙应元顶着盔甲就在一座营垒后。
一身鱼鳞甲上插着数枝羽箭,头盔的面甲已经放下。
虽然他所在的营垒被流贼冲击着,不断有军卒伤亡,孙应元是一步不退,坚守在第一线。
营垒下流淌着血水将地面染成了红色,血腥气弥漫,让人闻之欲呕。
蓬一声,一支羽箭击打在头盔上弹飞。
吓得孙应元的亲卫急忙拉扯着孙应元,想要退下营垒。
孙应元推开了亲卫。
他透过缝隙观看着战局。
第一线的军卒不断伤亡着,当然,钟离营的军卒也给流贼带来了数倍于己的伤亡。
不过,第一线的军卒伤亡让防线开始稀薄。
孙应元下了命令。
随着他的将旗挥舞,鼓号齐鸣。
第二线的开封营军卒们怒吼着涌上,而钟离营的军卒们撤了下来。
生力军开封营的到来,给了流贼们强力的反击。
重挫流贼的攻势。
杀伤了大股的流贼们。
遏制了刚刚起势的流贼大军。
李自成刚刚升起的希望被破灭。
他心急火燎的看着前方的战事,心里不断患得患失着。
他看到了惨烈的伤亡,只是这一个多时辰,怕有两三万军卒伤亡。
前方就是一个血肉磨盘,将流贼们的血肉碾碎。
这场大战哪怕最后获胜了也是一场惨胜。
但是他没有选择。
李自成蓦地起身再次亲自擂鼓。
几十面的战鼓擂响。
激励流贼们向前冲击。
双方激烈的搏杀,带来的大量伤亡。
孙应元再次发令。
大股的峒兵涌上。
代替了搏杀中的开封营。
也许出城野战列出阵势峒兵们不成,营垒上的搏杀,只须挥动刀枪就是了,他们完全胜任。
而钟离营和开封营趁机喘息着。
生力军的加入再次让防线稳固,流贼们有些绝望。
这条防线如此的强硬,丝毫没有动摇。
虽然一些地方焦灼,但是至今没有一个营垒被攻破。
哪怕他们不畏生死的冲击,还是没法杀出一条缝隙来。
李自成焦急的来回踱步。
他的注意力全在了前方营垒上。
忽然,有人扯动他的衣袖,接着牛金星惊恐到失声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