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惠王,你今日还会把这些秘辛说与我听吗?”裴南秧直直看向陶致,挑了挑眉梢道:“若是惠王,洛衍又怎会不告诉你许家被平反之事?只怕惠王根本不知道你与许墉的关系,只当你是文十一买通的亡命之徒吧。”
“裴姑娘,你与我家小妹真的很像,”陶致沉默了须臾,叹息着说道:“我常与她说,很多事情由我来做便好,不需要一个女孩子家思前想后、盘算决断,可她就是不听,总有自己的主意。”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若家人横遭变故,又岂能因为自己是女子而无动于衷?”
“听裴姑娘这番言辞,定能与我家小妹相见如故,”陶致无奈地摇摇头,唇角微展,淡淡说道:“不过说来也巧,我那位妹妹,曾与裴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裴南秧闻言一愣:“我……见过?”
“你与我初见那日,应该也和我家小妹打过照面。她当时被徐绯儿打伤,你去睿王府的时候,她正与徐绯儿在厅上对峙。”
裴南秧细细回忆了下当日的情景,不禁“啊”了一声,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说薛孺人?!你家小妹竟然会嫁给睿王?!”
“一年前,我小妹留下一份书信后,就突然离开了裕州,”说起往事,陶致的眉间尽是倦怠与自责之色,他眸色微沉,缓缓说道:“等我再寻到她的消息时,她已经嫁给了睿王,做了他的孺人。不仅如此,她还和宸王搭上了联系,一直向他传递睿王的消息。”
“我那日见到薛孺人,就觉得她清秀淡雅,姿容明澈,不像是肆意争宠之人,”裴南秧面色了然,垂首喟叹道:“只是没想到,她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终究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她,”陶致极为苦涩地咬了咬唇,哀伤从他的眼底一点点浮出。他跪坐在地,低声下气地恳求道:“裴小姐,若是日后你能从这间地牢中出去,还麻烦对我家小妹照顾一二,护她性命无虞。”
裴南秧闻言微微冷笑,既然被关进了这里,想再出去又谈何容易?她刚想出言拒绝,却抬眼看见陶致的面容在昏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轮廓像极了裴若承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她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吞了回去,忍着胸口的悲苦与窒息,道了句:“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