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我就开始讲解药材……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
六郎“啊”的一声,懊恼地将面具换回了鸦天狗。
“这种绿色的药草要洗净后,放在嘴里嚼烂,敷在伤口处就能起到止血的作用。这种长条的像树皮一样的,需要放入捣药罐里捣烂,敷在愈伤处能帮助恢复。这种……”
阿初将药材一样一样归类好,陈列在六郎面前,种类多达十几种之多。
“完全记不住啊。到时候阿初你负责卖就好。我就装扮成一个哑巴好了。”
阿初眨巴着大眼睛,突然觉得主人有点孩子气。
“但是怎么能有药贩子不懂得药材的呢?”
“有什么关系,我只负责采药,而卖药的活就交由我的妻子来做。这很合理啊!”
“妻子?你的意思是……”
“当然了,穷商人哪里请得起下人。假扮成夫妇才不会被怀疑啊。所以你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喊我‘主人’。”
“夫……夫妇。是,是。”
比六郎大五岁的阿初,正值十八岁的花季年龄,若只是普通人家,此时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但妹妹阿通的死,使得她对男女之情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可不知为何,对方是六郎的时候,她却不感到讨厌。
就这样,他们以卖药商贩的身份第一次踏入芥川山城的集市。这里街道整洁、秩序井然,市场热闹非凡一点也不输尾张的清州城。
“义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初低声问。
“还是不要深究的好,以免到时候下不了手。”
阿初和六郎观察着四周,脑中反复记忆着地形,但为了避免让卫兵起疑,他们只有在回到住处后才会将脑中记下的路线画在纸上。光光记录下芥川山城城下町的各条路线,就花费了他们一个月时间。但六郎一直保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因为这次可不是开玩笑,不管得不得手,面临的都是一座城的敌人。
时间来到四月。六郎也还只是在本城堡外观望着,连义兴出行的习惯和所带随从人数都没摸清楚。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该不该冒险潜入城内呢?对此六郎越来越急躁不安。
“主人?”
阿初唤着六郎,因为他盯着碗中的米饭已有十几分钟。
“饭要凉了。”
六郎回过神来,用筷子搅了搅碗中的饭菜后,自言自语起来。
“义兴他没有固定的出行习惯。每次出行的随从人数也不定。那些人看上去个个武艺精湛。如果冒然冲上去,恐怕无法全身而退。城堡又守卫森严……师傅当初会不会正因如此,才最终没有选择行动?”
阿初未能插上嘴。六郎为暗杀行动绞尽脑汁,她都看在眼里,身为忍者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这令阿初感到自责。
这几时,六郎变得有些神经质,不但时常忘了吃饭,还经常半夜在屋外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的次数也明显增加了。
这一天,阿初一夜未眠。她望着六郎,不知面具下的那张脸是否沉睡着。她点燃蜡烛,在镜子前画起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