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又市郎双眼喷涌出泪水,问道。
矮个子侍卫叹了声气,说道:“都怪少主玩得太过火了。”
“什么?”
又市郎不明白侍卫所说的意思。
另一名高个子的侍卫说道:“不是你介绍来的女人吗?你在装什么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又市郎有些抑制不住火气。
“你不知道我们少主有那种癖好吗?”高个侍卫解释道,“你该不会觉得陪少主做‘女红’就是女人家常做的针线活吧?”
矮个侍卫叹息道:“好好一个女孩,可真惨呐。”
又市郎这才明白对方口中所说的意思。也就是说是他亲手将阿莜推向了虎口?为了求证,他解开了阿莜的衣服,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道道的瘀痕,天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什么。
又市郎终于明白了阿莜疏远他的原因。可现在道歉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也已经不是道歉就能赎罪的事了。他抱起阿莜的尸首,后悔莫及。他悲痛欲绝地哭喊着,试图叫醒梦中的自己。
矮个侍卫制止道:“喂,别喊了!你难道想惊动所有人吗?”
高个侍卫见劝阻无用,便怒斥道:“送她来的是你,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不就是个平民女子吗,就算少主再喜欢她,你明日再给少主找过一个不就得了吗?”
又市郎一听,火冒三丈。他放下阿莜,一拳痛击在高个侍卫脸上。高个侍卫的颧骨立马凹陷,看上去是碎了骨头。矮个侍卫吓得一溜烟跑没了影。
“阿莜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
又市郎对着冰冷的尸体轻声说道。
接着他提着刀便冲向少主长门重隆的房间。一进门,他便被房间怪异的布置惊到了。昏暗的视线中,又市郎瞧见,重隆正若无其事地吃着水果。
“这就是你虐待阿莜的地方?”
又市郎红着双眼,拔出钢刀。
重隆这才吓得从地上跳起来。
“你疯了吗?竟敢对我拔刀相向?!”
“我今天要拿你的人头去向阿莜赔罪!”
重隆绕着烛台躲避又市郎的追杀,边跑边喊着“来人呐”。其他侍卫闻声赶到,将重隆护在了身后。
“都让开!否则休怪我不讲同僚之情!”
又市郎吼道。
双方僵持不下,多亏藤次及时赶到。他好生劝道:“又市郎快放下刀,对少主动手可是死罪!有什么话我们到大人那去诉说,大人自会有所定夺!”
长门重胜一向赏罚分明、公正不阿,可此时的又市郎哪还会再信其他人!
藤次再次喊道:“你觉得这么多人保护少主,你能伤得到他吗?你死了,谁来安葬那个女孩,谁去照顾她的弟弟妹妹?”
正如藤次所说,众人层层保护之下,他根本没有机会杀死重隆。自己身死是小,阿莜的弟弟妹妹们该怎么办?
又市郎泄了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重胜的身上。
众人聚集到书院,长门重胜也闻讯而来。双方各自叙述事情经过后,长门重胜搓着下巴开了口。
“又市郎你说是重隆杀了此女子。重隆又说他不知此事。这一时之间孰真孰假,可真是伤脑筋。但是又市郎你企图杀害少主的举动却是千真万确。你行动怎能如此鲁莽?”
“他分明是在说谎!”
又市郎大喊道。
“好了,又市郎。”重胜抚慰道,“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清的。若重隆真如你所说,犯下了天理不容的事,我定不会轻饶。至于你的无礼之举,看在你家世代辅佐我长门一族的情分上,下不为例。”
长门重胜示意身旁侍卫给又市郎一些钱财,好好将阿莜安葬。
又市郎只好抱着阿莜的尸体退出了门外。
为了不让孩子们看到阿莜的惨状,又市郎选择了水葬的方式。他将阿莜的尸体放置在了竹排上,推入江河,任其自然漂流。至于漂向哪里,又市郎也不知道。被自责与悲伤重重碾压的他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游荡,仿佛失了灵魂的躯壳。
眼前的世界这时真的就像梦境一般变得模糊起来。又市郎的精神恍恍惚惚,自己也不知道走向何方。当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竟出现在了破庙前。
孩子们已在庙外等候,见又市郎来了,立马围了过来。
“又市郎,阿莜姐姐到现在还没回来。”
“阿莜她……被长门重隆害死了。”
又市郎心灰意冷地说道。他没有心思顾及孩子们的感受,也没有勇气对孩子们解释这其中的详情。
他面容呆滞地转过身,离开了破庙,将孩子们震天动地的恸哭声远远地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