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拿下!”
“快来人!敌人在这边!”
信房见敌人逐渐往自己聚集,他一勒马缰,纵马一跃朝北面逃离。要说还有什么令他担心的,就是这不熟悉的地形以及夜间山路对奥州骊的影响。
朝这个方向一直奔下去,就能到达城生城吗?
信房不禁这么想。
不知逃了多久,雪又下了起来。冰冷的雪片夹杂在风中如同刀片一般划过信房的脸颊。除了追兵的吼叫声与马蹄声,信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股轰隆声,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
天色渐明,山路也逐渐趋于平坦,但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信房驾着奥州骊蹿出树林,明亮的天空一下子展现在眼前竟有些刺眼。大概又向前驰行了三百米,一条溪流阻断了去路。信房不得不左拐,沿水流而下的方向逃去。
可没想到一夜的狂奔并未与敌人拉开距离。信房的身影仍未脱离敌人的视野。轰隆声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难道是……
奥州骊一声嘶鸣,向后扬起身子,刹住脚步。
“瀑布……”
我早该想到才是,那个声音……
前方的迷雾仿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彩虹从这头连接至迷雾中。奔流不息的溪水现已如猛兽一般灌入谷底。
信房回望了一眼身后,敌人已近在咫尺,现在要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么美的景色真想让阿廉也看看呐!没想到这里竟会是我的葬身之所。”
信房不慌不忙地跳下马,抚摸了奥州骊。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可要好好活下去!”
可奥州骊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信房为它卸下马具,用力鞭打了它的屁股。望着奥州骊安然离开自己的视线,信房转身对追来的敌人说道。
“你们的演技也太差了,光凭更换旗帜也假扮不成上杉军。”
敌人顿时忧虑起来的神情让信房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
“少说废话!快纳命来!”
“我可不打算死在你们这群废物手里。”
信房转身朝悬崖边又走了几步。他摘下面具,望着充斥着水雾的崖底却有种灵魂出窍的错觉。来自本能对死亡的恐惧侵袭全身,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而冰冷的四肢让他回想起小时候第一次面对真剑对手时的恐惧。
想想美好的东西也许就不这么害怕了!信房将这份愿望投射于眼前的水雾之中,而此时神佛似乎也听到了他的呼唤,将廉姬的笑脸映在了白色的深渊之中。信房苦笑着说了声“抱歉”,纵身一跃投入了白雾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