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漠的机器音闪进了左雅的耳朵中,在她视野的右上角还浮现出了相应的字幕。
“什么啊!什么任务!什么早晨!我不是刚吃完午饭,在图书馆吗?”
经过不停地左右张望,反复确认,左雅才真正地意识到她真的不是在学校里。她的面前伫立着的克里姆林,它那发黄的城墙,绿色的塔尖,每一处都在告诉她,她真的来到了莫斯科。
“妈妈!我怕…”
喧嚣还在继续,左雅旁边那个看起来才五六岁的男孩钻到了他身边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怀里,而那女人早已泣不成声,脸涨得通红,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惊慌无措地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的那些妇女则不停地祈祷着,她们用三指比划着,从额头到胃,从右肩到左肩,最后无力地将头埋在了自己的手臂中。
在离左雅不到两三米的地方,还有一群披着红色亦或黑色外套的男人,他们正拥抱着自己的家人,母亲、妻子、子女,这些男人眼窝深陷,脸上似乎只剩下一层皮和他们的络腮胡。顺着他们坚定而冷漠的目光,左雅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正挺着胸膛骑在一匹精神抖擞的白马上,男子的脸部轮廓很深,留着两撇胡子,目光中同样透露出冷漠,甚至还带着些厌恶与仇恨。
左雅目光似乎正对上了这人正在打量众人的黑眸,她不禁颤了一下,只觉得这人定是手握生杀大权,却又对世人毫无同理心。
在他身后停着一辆和城墙形成鲜明对比的绛红色马车。而在这个男人身边还站着几个一脸严肃的男人,他们一伙人脚上套着锃亮的靴子,领子上系着蝴蝶结;另一伙蓄着大胡子,戴着高帽,穿着长袍。他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看向马上的男子和面前这一片哭嚎的人群,露出同情的神情。
“这是什么情况?”
“沙皇在绞杀射击军。”
左雅从旁边抓了个神情看似平静的年轻男子,打听着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趁着沙皇在国外的时候发动起义,想要拥立索菲娅·阿列克谢耶夫娜。”
“无意冒犯,索什么……”
“索菲娅·阿列克谢耶芙娜,沙皇的姐姐。”
哭声突然大了起来,灌进了左雅的耳朵里。一排排男子走向克里姆林宫城墙和圣瓦西里大教堂之间的角落。那里立着绞刑架,木梯靠在架子上,而架子的横梁上垂着一圈圈绳索。这群男人身上披着的外套,也随着他们的前行落在了泥泞的道路上,被后面的士兵踩来踩去,最后陷在了泥土之中。
这时,天刚蒙蒙亮,天空中还盖着一层灰白色的云,秋风正送来一阵阵寒意,吹动着墙边挂着的绳圈。
“把那三具尸体挂到姐姐的牢房窗前去。”
男子紧了下缰绳,骑着马一颠一颠地离开了。